“你得到她,又不珍惜她,逼她亡命天涯。”
面对华辰的指责,华玦默然无语。
“自幼,我对你言听计从,你恐怕都习惯了,我也有自己的想法。”华辰看着他说:“我不会娶别人做太子妃。”
华玦垂眸,缓缓说:“你这是在等她吗?我就算找到她也不会给你。”
他转身离开,华辰忽然叫住他:“皇长兄!”
华玦站住脚,但没有回头。
华辰说:“如果你找到吉祥,她已经爱上别人,你会怎么处置她?”
良久,空气凝重地像要结冰。
华玦低沉的声音响起:“她不会爱上别人。”
说罢,他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转头看着华辰:“佐鸣宇任命官员,为什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华辰看着空中的飞鸟,淡然地说:“或许他厌倦了为我们兄弟争权,想多待些日子。”
华玦没有说话,他顿了顿,转身走了。
华辰知道,吉祥生活在一个依山傍水的小镇,过着平静安详的生活。
他让佐鸣宇留在那里保护他们,自己则密切关注华玦,不让他得到吉祥的消息。
安王府。
现在应该叫摄政王府。日暮。
华玦坐在长窗前的椅子上,他背靠着椅背,左手支着下巴,右手垂在扶手上,两条长腿笔直地踩在地上。
背光给他的轮廓镀了一圈金色的余晖,显得疲惫忧惘。
张检和霍加站在他面前。
他已经找了吉祥两月余,依然杳无音讯,他认为这是不应该的。
他怀疑是部下不作为。
“为什么还是找不到她,是不是你们不尽心?”闷声问。
两人噤若寒蝉。
他哼了一声,嘴角一勾:“你们都想骗我,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张检赶紧说:“属下绝无欺瞒摄政王。”
“是吗?”华玦眯起眼睛:“我排查的时候,有人说她曾经在你身侧跑过,你看到她了。”
张检赶紧跪下,霍加侧眸看了他一眼,也赶紧跟着跪下。
“你们就那么不想让我找到她吗?”他没有动怒,只是略带悲伤,缓缓地说。
张检向来粗犷有力,直来直去,他大着胆子说:
“摄政王,吉祥她对您有情有义,您就放过她吧!”
华玦盯着他的眼睛,阴郁地可怕。
张检看着地面接着说:“当年吉祥坚持和我一起去找您,她知道钦差已经出发,您可能九死一生,军队哗变。
您知道,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军队哗变意味着什么,那是比死还可怕的折磨,可是她义无反顾地去。
她说只想见您最后一面,哪怕是身首异处的一面。”
霍加接着说:“她临走前来看望我和小世子,拜托我无论日夜都要跟随他。”
华玦闭上眼眸,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
“我们在村子里度过一晚,夜里寒气逼人,她蜷缩在砖石的炕上,我给她盖上稻草,她还是冻得浑身哆嗦牙齿打颤。
后来我索性将她抱在怀里取暖,您要是觉得我也和她也有私情,就连我一起处罚吧。”
张检直挺挺地跪在那里,说出的话掷地有声。
华玦抬抬手,让他们下去。
两人退下了。
他用手遮住眼睛,任凭泪水肆意流淌。
难道吉祥真的就如同掌心的流沙,从指缝消逝而去;像雀鸟,围绕着你鸣叫雀跃,继而消失在天际。
他站起身,看着窗外,难道自己真的要放手?
他不甘心,他觉得吉祥还是爱自己的。
就算她真的和那个面首以夫妻之名共同生活了数月,他也会原谅她,只要她能回到自己身边,一切还可能重新开始。
他忽然想到,那个面首是佐鸣宇的师弟,如果他们以行医为生,佐鸣宇一定可以查到。
可是佐鸣宇去了半月还没有回来,难道是……
他眸子中闪过一丝光亮。
翌日,破晓。
佐鸣宇得到手下的密报,华玦已经快马连夜赶往这个小镇。
“你们马上走!”他转身对陈吉祥和容瑾说。
他们两人急忙收拾了一些随身物品和细软,佐鸣宇把他们送到马车上。
“容瑾,你要照顾好她。”他嘱咐着,眼眸中全是不舍。
“师兄您放心!”
容瑾跳上马车,将陈吉祥抱上去。
“你们一路往东,我一定想办法接应你们!”他拉着吉祥的手,跟着马车边走边说,发丝飞扬。
他眼中有泪光,他怕再也见不到吉祥了。
陈吉祥俯下身吻了他。
马车越走越快,他跟不上了,目送着他们绝尘而去。
他又孑然一身,再次送走了吉祥,秀美的眼眸中流下泪水,此一去又是千山万水,不知何时再能相见。
一个时辰后,华玦带领亲兵,包围了小镇。
他翻身跳下黑马,走进篱笆小院。
一夜兼程,他眼底乌青,眼眸布满血丝,一头怒发披散在身后,斗篷被风吹得呼啦作响。
院子温馨整洁,没有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