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愣愣地站在院子里,衣衫单薄,赤着脚,死死盯着东厢房那扇门。
他想冲进去把吉祥拉出来,可是,是他自己让她去的。
他懊恼地不能自已,紧握的拳头,指甲深深扎进手心。
须臾,陈吉祥走了出来,关好门回头看着他,眼眸中尽是挑衅。
一股血冲上他的天灵盖,他健步冲过去,将她抱起来回到他们的屋子。
容瑾把陈吉祥放到床上,顺势俯在她身上,将脸埋进她的颈窝里。
“这么快就后悔了?”陈吉祥搂着他的脖子说。
他身体在颤抖,良久,抬起头,眼底通红泪眼朦胧。
“我怕你不要我。”容瑾颤抖着说。
陈吉祥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嘴角弯弯:“我怎么舍得不要你。”
“师兄比我好,你和他情深义重,我……”他语气柔弱。
陈吉祥叹了口气,推开容瑾坐起来,轻蹙眉头说:“我和他有缘无分。”
“如果那天晚上我没有去找你,我们就不会在一起了,是吗?”容瑾怯怯地问。
看着他被发丝遮住了半边的苍白面孔,泪水浸湿的丹凤眼,微微蹙起的高挑柳眉,挺秀的鼻子下,丰满诱人的嘴唇微启。
陈吉祥觉得,或许自己早就喜欢他了。
因为想到他为了自己做出那些牺牲,她就会心痛。
只是那时华玦一直霸占着她的心,她根本看不到别人。
于是她摇摇头,凑到他耳畔,轻声低语:“我早就喜欢你了,只是,放弃华玦是很艰难的,他那么光彩照人,我也有虚荣心。”
容瑾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陈吉祥点了点头:“那天晚上,我本来就想去找你。”
泪水从他的凤眸中倾泻而下。
“你说过,即使离开华玦,也轮不到我。”他嘴角抽动笑着说。
陈吉祥也笑了,眼眸湿润。
两人紧紧相拥。
……
翌日,晴好。
陈吉祥和佐鸣宇来到镇子附近的小山坡上。
溪流开始解冻,流水潺潺,植物也长出嫩绿的新芽,泥土散发出清新的香气。
他们俩在青石上坐下,和煦的风吹在身上暖洋洋的。
佐鸣宇侧头看着她:“你们和好了?”
陈吉祥点点头:“一点小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
佐鸣宇笑了笑:“容瑾身世飘零,又经历过太多常人难以忍受的苦楚,难得他还能保持赤子之心。”
“他很好。”陈吉祥笑着说。
佐鸣宇看了她一眼,沉吟片刻说:“昨天我太冲动了,你不要介意。”
陈吉祥低下头,不好意思的摆摆手。
佐鸣宇儒雅俊秀的的脸有些微红,发丝整齐的披在身后,偶尔有丝丝被风吹起。
他突然站起身,身形修长挺拔,黑色的长衫衣摆飘扬。
“其实我想跟你说……”他有些欲言又止,陈吉祥不解地抬头看着他。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只要你想,随时可以要我;如果你不想,我也不会强求。”
说出此话,他已经面红过耳。
陈吉祥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啊?!”
他轻轻摇摇头,黯然说:“我也试过离开你,我做不到,算了,遵从内心,不再挣扎了。”
陈吉祥低下头,觉得口干舌燥,她咽了下口水,不知道怎么回答。
佐鸣宇看了她一眼,低声说:“我知道,你对我也并非无情。”
陈吉祥觉得脸上滚热,只好尴尬地点点头。
佐鸣宇又坐下,气氛有点暧昧紧张。
“我现在最怕的是,安王会找到你们。”他打破沉默。
陈吉祥转头看他,这也是她最怕的。
“他现在权倾朝野,一言九鼎,想拆散你们简直易如反掌。”
“或许时间长了,他有了别的女人,会放弃找我。”
佐鸣宇笑了一下转头看她:“你觉得有这种可能吗?凭他的性格,加上你们俩曾经的过往。”
陈吉祥心一沉。
“我不怕他,就是怕他折磨容瑾。”她蹙眉说。
“他会用容瑾来要挟你,让你屈从他,那对你来说会生不如死。”佐鸣宇叹了口气。
陈吉祥“呼”地站起来:“我要逃到天涯海角,让他找不到我!”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过你放心,有我和华辰在,我们会尽量保护你们。”佐鸣宇也站起身。
陈吉祥叹了口气,思绪飘远。
佐鸣宇试探着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将她靠在自己怀中,陈吉祥迟疑了一下,将脸贴在他胸膛上,并搂住他的挺拔的腰身。
他心中一动,唇角微微扬起,眸中仍是忧伤。
京城,太子府。
华玦穿着白色绣金的长袍,瀑布一样的黑发披在身后,背着手,步履雍容地从回廊缓缓往里走,几乎看不出略微跛足。
他依然是略微抬起的下巴,和微微低垂的眼眸,粗眉入鬓,鼻梁高挺,轮廓优美傲慢。
他走到庭院里,看到华辰穿着杏黄色的常服,落寞的坐在圆椅中,时不时投喂脚下的兔子。
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