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那天晚上方杰被打得很惨,我第二天回去的时候他还躺在床上动不了,一脸哀怨地看着我。
我低着头走进我满目狼藉的房间,拉进门,撞上陈观清给的电子锁,扣紧。
在确认打不开之后,才蹲在地上一件一件收拾。
这个不算房间的地方,被砸了好几次,我已经没什么东西。
除了衣服和被子,就只剩下一副旧耳机,一个盆仙人掌。
还好它们都没事。
方睫怎么会善罢甘休,她那种不达目的不收手的人,怎么会善罢甘休。
周一上学放学我再次被堵在教室里,班上的同学都散开了,前后门关紧,教室里只有四个人。
陈观清,方睫,方杰,我。
我在位置上不动,衣领上的小相机开着的。
方睫大概是觉得一抵三有点玄,又叫了几个人进来。
方杰被人压着,像一条狗一样嘴里塞了个东西,看着像袜子。
方睫走到他面前,让人扯掉他口里的袜子:“想干哪一个。”
“我肯定都想干啊,可是……”我透过墙壁上的小镜子,看着方杰,他的视线扫过我扫过陈观清最后落到了方睫的身上。
“别废话。”方睫给了他一脚。
方杰捂着肚子,指着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多不自在啊。”
方睫边点头边笑将在场的所有闲人全部赶出去,教室里又只剩下我们四个了。
“把我手解开,捆着手不好操作。”方杰晃了晃自己的手。
方睫还真给他解开了。
方杰从地上站起来,我抬手关了衣领上的小相机,没有丝毫害怕地继续收拾桌上杂乱的书。
他虽然朝着我这边走可是他的眼神始终没离开方睫,距离我大概两步远,他回头了快速地转身,像发了疯的豹子扑向方睫,用蛮力将她拽倒地。
方睫拼命挣扎,对他拳打脚踢。
我低着头缓慢的收拾着书,余光盯着墙壁上的小镜子,陈观清也和我一样扶了扶眼镜把隐形摄像头关了。
他也事不关己缓慢的收拾着书本。
原本被方睫赶出去的人大概是走远了,没听到方睫的嘶吼。
她再暴力的也抵不过发了疯的方杰。
我继续收拾着书,心无旁骛耳朵全当听不见,其实也真是。
那么多了巴掌,每个都是能让脑内震短暂失去听力的力道。
次数频繁了,自然耳朵就不行了。
短暂接收了一阵忽然又停止了,所有的声音,争斗声,吼叫声都停了。
我以为是耳朵短暂的失灵了,直到血流到我的脚边,回头,方杰抱着脑袋倒在地上。
旁边的方睫衣衫不整,手里拿着一个沾着血坏掉的椅腿。
望着方杰向我求救的眼神,我脑袋一片空白,那个雪天我也像这样看了他,渴望他能施舍我一点良心,可他没有。
我并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也不是一个心软的人,我记仇我怨恨所以我转身当作看不见,听不见,自顾自地继续收拾东西,然后背着书包离开。
我没有手机,跟在我身后出来的陈观请报了警。
方杰那个伤没有伤到关键部位,不会致命。
出了教室外面很冷,天很黑我走得很慢,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莫名其妙就是很乱。
我已经好几年没长高了,身上的旧棉衣已经不保暖了,外面套着的校服洗久了也没了温度。
太冷了。
陈观请就在我身后我们没有说话,就这么慢慢往前走。
18
方杰又被关了进去,方睫她算自我防护没有任何事。
我和陈观请被叫到警察局,那个胖警察十分生气地问我们为什么遇事不管。
为什么他们在你们身后发生这种事,你们却袖手旁观。
他问我;“同样身为女生,为什么要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受欺负?”
“身为姐姐为什么不阻止弟弟犯错?”
他问陈观清;“身为一个男生,明明有力量为什么视而不见?”
我一句话都没有说,一年前,我也是这样坐在这,也是他我把所有方睫对我施暴的证据摆在他眼前。
他颠倒黑白,没收了我所有的证据,甚至还威胁我,要把我以欺警妨碍公务抓起来。
胖子警察见我不说话,敲了敲桌面;“你哑巴了?我让你说话你听不懂?”
我低着头没看他,自顾自地转着手里的小方块。
“你看个东西。”陈观清把手机放到桌面上,推给他示意他看。
我抬起头看着桌面上的手机,那是一条视频,视频从方睫刚进来的那一刻身后的人压着方杰开始,最后是方睫砸上方杰结束。
视频播放完,陈观清收回手机,缓慢地和他说;“她冲我们来的,当时太害怕了就忘了。”
我静静地看着胖子警察,他脸上的表情变化很快,大概在思考如何颠倒黑白。
我们两个也是受害者,我们没有错。
他没有借口。
哦,好像还有一个。
侵犯肖像权。
可能还会说这是合成一段视频证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