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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睫朝我勾了勾手指,命令;“过来。”
我脚底一凉没有任何力气,手紧紧握着书包,方睫没什么耐心见我半天不动,踹了旁边的方杰一脚。
方杰心领神会,嘴里骂着几步向前抓着我的头发猛地将我从桌位上拎起来,甩到她前面的地板上。
额头猛地砸向地面,脑袋震了震,方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再次命令;“站起来。”
后背又被猛地踹了一脚,方杰在后面大喊;“臭婊子,站起来啊!”
“你干嘛,对你姐姐温柔点。”方睫笑着直起身教育他:“这可是你姐啊。”
方杰不爽地又想上来踹我,但又不敢违背方睫的话:“我呸,谁认她了。”
我坐在地上低着头,视线里只能看到陈观清的腿,这个姿势他没转过来。
忽然眼前多了只贴着长长美甲的手,方睫温柔的声音传来: “来,站起来。”
我没碰她的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起来太猛了眼前发黑做一团,面前的一排人像是幽暗森林里挺拔的树,危险坚固,逃不掉的。
方睫手指上尖锐的甲片划过我的脸,缓慢地绕了一整圈,转头看向方杰用引诱的语气说:“你看,他不认你呢,你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但你这个歹毒的弟弟还主动找我说要和我一起收拾你。”
我一动不动,垂着眼不去看前方举起来一排手机。
“他怎么这么坏啊,今天敢踹,说不定哪天就拿着刀砍了。”她抬起我的下巴逼我看着直视她的眼。
方睫眯了眯眼,笑道:“现在我罩着你,咱们一起打死他好不好?”
“嗯?”她的目光从我身上移开,看向一旁不屑一顾的方杰,又转向我,手上的力道收紧:“说话!”
“怂什么啊,臭婊子,我们姐都说了罩着你了,你怕什么?”
“上啊。”
“真没用。”
“我看你啊,这辈子也就是个被欺负的料。”
身后的人你一句我一句起哄着,我的手被方睫拽了起来,她将我拉近,厉声警告;“最后再问你一次,敢不敢?”
我没有方睫高,手臂被她拉着高高举起,踮起脚身体向前倾,我被迫平视她凶狠的眼。
打方杰我肯定是想的,可打了方杰之后会是更大的暴力。
她今天弄出这么大的阵仗,绝对不只想看我动手,看我的反抗这么简单。
我不说话也不动像一个娃娃被她扯着往方杰的方向走,原本看热闹的男生走出来两个,架着方杰的胳膊按着他的脑袋。
方杰反抗,他们一人给了他一耳光之后,他便像认命一样停下,装出一副弱下姿态。
一切都像排列好的一样,如果我今天主动手打了方杰,他们手里的视频就会证明我在校园霸凌。
如果我不打,便会遭受一顿毒打。
打了也会。
一个星期的平静,所有的嘲弄和怒气积攒在一起,怎么也逃不掉。
我不为所动,方睫彻底失去了耐心,抓起我垂在身侧的手,掰直,紧紧握着我的手抓着我的手背,带我向前扇向方杰的脸。
我的手掌联合着她的手背一起打在方杰的脸上,他被扇偏了头,眼里满是你死定了的恨。
骨头被捏紧,手再次被抬起,又一巴掌落在他脸上,方睫依旧不松手;“再来!”
不知道打了几下,方睫松开我后退一步站在我身后;“学会了吗?”
我的手还停在半空中她放手的姿势一动不动,手背被推了一把;“学会了就用起来。”
“难道你不恨,在家他没少欺负你吧。”
方睫双手抱胸走到我身侧,猛地一脚踹向方杰的裆部,在他痛苦的哀嚎中转头看向我;“看到没,像这样,你踹到他动不了了,他就欺负不了你了。”说着她又是一脚踹在同样的地方。
方杰被踹得跪在地上捂住裆部浑身发抖,方睫一把推开我,架着方杰手的两个男生用力将他提起来,她上前又是两脚全部踹在,同样的地方。
方杰再也撑不住了跪在地上头上青筋暴起,刺耳地叫着。
我站在方杰的旁边,他颤抖着手指着方睫;“你说了放过我的。”
方睫叹了口气,摇摇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
“你……”方杰咬着牙;“信不信我把做的那些事抖出去。”
“去啊。”方睫无所谓地笑着;“你去啊,去揭穿我啊,去告我啊。”
她用力踩着方杰放在裆部的手,一字一顿地说;“我等着。”
她怕什么,她最喜欢看人痛到面目扭曲,浑身发抖阵阵哀嚎,在她眼里周围所有人都是逗他开心的玩具。
一年前她骑车超速撞死一个老人,出了人命、肇事逃逸,现在不也照样活得好好的,嚣张跋扈、阴晴不定。
她怕什么?
天大的事也有她爹兜着,她爹倒了后面还有个哥和舅舅。
没人能管,也没人敢管。
大家都怕惹祸上身。
方睫听他嚎够了,看向我又转头看向陈观清。
她排练好的好戏,才真正开始。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