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门被打开,进来两个狱卒,提溜起花洛理就往外走。
狱卒腰间别着的鞭子上还有未干的血迹,花洛理嗅觉灵敏地闻到那浓厚的血腥味,特别识相的不作任何反抗。
然后她就被狱卒绑在了一根刑柱上,两只手被锁链吊起来。
并不好受的姿势,捆得很紧的锁链磨得生疼,且这根刑柱上,血腥味更浓。
她可怕疼了,希望不会被折磨太久吧
正想着,轮椅的声音再响,且在很近的距离了,花洛理抬起头,看到了这里的主人,巡察司司使。
她以为他会把玩着一把刮骨的刀,或者一条带刺的鞭,反正她脑子里都是他残忍嗜血的形象。
结果,他手里拿着个大红苹果,在慢条斯理地啃着,还能啃得优雅好看,一双只能看到黑色瞳仁的眼睛,带着兴味地打量着花洛理。
但他并没有因此就让人觉得好相与了,看着花洛理的同时咬下一口苹果,就像是一口咬下她的血肉一样,他的可怕不体现在他拿了什么可怕的刑具,一双仿佛带笑的眼睛,是邪恶的、嗜血的,面具上的黑凤凰都仿佛在发着诡异嘲讽的笑,就等着主人一会“饱餐”一顿。
“司使大人”花洛理软软弱弱地先出了声,可可怜怜的,“您问什么奴都会说的,奴一定乖乖配合的。”所以,可不可以不要用刑,很痛的!
这位司使大人却不急着做什么,哪怕花洛理哀求着,他也不改自己吃苹果的速度,一口一口、享受地将苹果吃完。
他浑身上下都透着邪性,让花洛理老觉得他看着是吃苹果,其实就是在吃自己,吃得满嘴血,却还像个贵族一样。
可憎
可怕!
“好了,既然你会配合,确实能省了我们很多时间。”言司使接过属下递过来的湿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那我们便开始吧。”
“据巡察司这边调查所知,你是那位看着清正的花大人,背着夫人在外面养的外室生的女儿,后来外室病重,死前把你的事捅到了花夫人跟前,企图让花家把你认回去养。”
“她却没想到,为了不影响自己清名,花顺桐花大人第一个不同意把你养在花家,在外室死后,直接把你送到乡下的庄子里。”
听到这的时候,花洛理还没太大的变化。
“让本使觉得颇有趣的是,他又突然把你从乡下接回来,还跟侯府联姻上,把你送给虞侯做侧室。”他将擦了手的帕子丢到火盆里,因为帕子湿的,发出“滋滋”的响声,像烤肉的声音。
花洛理心里瘆得慌,有很不好的预感时,她没注意到言司使身后的司卫,偷偷看司使的目光也有些奇怪。
司使大人惯来没什么耐心,很多时候都是他在旁边百无聊赖地等着,听着他们对犯人的审讯,审得不满意,就是他审他们了。
很少见他自己主动来跟嫌疑犯说这么多的,言语间透着很浓的兴味。
他确实对这位花侧室很有兴趣,但被巡察司司使盯上,通常代表着厄运降临。
“虞侯的侧夫人,现在要你回答本司使。”他带着笑,她却仿佛听到寒风凛冽。
“你真的是,花顺桐的女儿,花洛理吗?”
现场寂静了一会。
“我父亲,”花洛理脸上的可怜褪去了几分,多了哀怨,“他在现在的这个位置上,已经待了很多年了。都说翰林院清贵,一有机会可直达天子,可也要有机会!”
“他想要这个机会,他等了很多年,不想再等下去了。”
她眸光幽幽的,神色寂寥,似在为自己不公的命运哭泣:“所以,他再也管不上什么清贵不清贵的,他就想有个往上爬的机会。”
“所以,他把我找了回来,送给了虞侯。”
她的眼泪,以很漂亮的形态落下来:“司使大人还有什么疑问吗?”
司使大人正盯着她的眼睛看。
他觉得这双眼睛被眼泪洗过之后,更明亮好看,让他有点手痒痒地想挖出来摸摸看。
他抬了下手:“把她放下来,带过来。”
“是。”
花洛理被从刑柱上放下来,但连稍微活动下被禁锢久了颇为难受的筋骨都没得,就被拖到了轮椅面前,被摁着跪在司使跟前。
下一秒,一根冰凉的长长的铁钉,贴着她的下巴,抬起了她的脸。
铁钉尖的一端,就压在她的下颚处,她轻轻颤动,都能感觉到那尖端带来的压迫感和刺痛感,若她控制不住颤的弧度大点,还会被直接刺破——
“你真的很会哭。”
手里拿着铁钉挑起人家下巴的司使,另一只手已经摸上了她的眼角,那手戴着手套,手套的粗糙,只是轻轻摩擦,就刮着她眼角生疼。
而对方完全不知一般,还反复碾压在她那颗红痣上。
“是我见过的,哭得最好的。”他真心赞叹着,感觉不到他的虚伪,却也更让人惊惶,“我都想把你这双眼睛留下来珍藏了。”
他微笑着问她:“你可愿意?”
愿意什么?愿意把眼睛送给他珍藏?
感觉到眼睛的刺痛,花洛理恍惚间几乎要以为她的眼睛已经被挖了。
“司、司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