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卫不动,没有去接那盒所谓的“茶叶”。
因此,现场气氛陷入僵持的尴尬中。
巡察司使忽的轻笑一声,打破了僵持:
“带走。”
虞庆丰还没明白这个词代表的意思,就看到好几个司卫冲了进来,瞬间将这里包围。
还有两名司卫抬着担板过来,将尸体抬上担板,盖上白布,抬走。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且理所当然,就好像做了上千回一样熟练!
直到另有兵卫押着花洛理,准备把花洛理一并带走,虞庆丰才反应过来:“言司使你这是何意?本侯说了,这是本侯的家事!”
“命案,便不是家事。”言司使微微抬头,明明是坐在轮椅上,却像在俯视着虞庆丰,面具冷冰冰的,泛着冷芒,“侯爷若是不服,大可上报皇上,让皇上来定夺,这,到底算不算家事!”
虞庆丰下意识张嘴想要再反驳两句,可他对上言司使那看似随意实则比面具还冰冷的眼睛,心头发怵,再想到这人,曾经为皇上斩杀一贪官全家,那血都流满了断头台。
他轻咳一声缓解一下:“是是,这自然是命案,但由司使做主,也为我侯府查明真相。”
他想着,左右不过是没了个姨娘,再没个侧室罢了,其实,若他们私底下扣押处理,最后的结果,大致也是将侧夫人处置了。
他是有点舍不得,但美人多得是,犯不上为了一个可能杀了人的侧夫人搭上侯府声誉。
让虞庆丰担心的,也是婢女口中侧夫人想要隐瞒的“秘密”,他怕巡察司查出什么了不得的事,到时候有辱侯门,亦或者有不利于他的什么事,像陈章那个事一样。
他对司使道:“言司使,本侯这侧夫人胆小,本侯心中不忍,可否让本侯跟她交代几句,您再把人带走?”
那位司使大人百无聊赖地靠着椅背,手一抬,那个“茶叶”盒子就递到了他跟前,他手指轻轻划过盒身,随之弹了一下,微微地嗡鸣声,让他笑了笑,算是表示愿意收下这份礼,“仁慈”地让虞庆丰随意。
他好像是满意虞庆丰送的礼的,可随之,也并没有接过那个盒子,随意丢给某个司卫拿着了。
这边,虞庆丰得到言司使的同意,来到花洛理跟前,抓着花洛理的司卫放开花洛理,走至一边等着。
“侯爷!”花洛理委屈地跟虞庆丰哭诉,“不是洛儿做的,洛儿什么都不知道,那个周姐姐说要找我,一来就拿刀捅、捅了自己!洛儿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洛儿……”
虞庆丰阻止她往下说下去,他找花洛理也不是来听她说这些的,不过他还是做安抚状:“洛儿别怕,只是要你去一趟监察司配合调查,不会有事的。”
“可、可是……”花洛理还是很害怕和茫然。
“你放心,本侯会想办法,尽快救你出来的。”
花洛理听他这么说,才表现出稍稍安心下来的样子。
“不过,”虞庆丰着重了语气,“你要记住,万事以侯府的声誉为重,若你发现这事会牵扯上……侯府,你就先认了这罪名。”
“什么!可是不是我……”
“本侯当然相信洛儿了!”虞庆丰按住花洛理的肩膀,似安抚也是警告,“你放心吧,这只是权宜之计,不管怎么样,你是本侯最最喜欢的侧夫人,本侯怎么都会把你救出来的,放心。”
花洛理能放心才怪了,但她还是做出虽仍然彷徨,也迷茫,却不得不依赖侯爷,不得不相信他的样子:“那、那侯爷一定要救洛儿哦,侯爷千万别把洛儿忘了!”
“怎么会忘了洛儿呢。要是没了洛儿,本侯往后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他语气宠溺地轻轻拍拍花洛理的脸蛋,花洛理因此有些羞红脸地低下头去。
可随着虞庆丰说完,退开,司卫重新按着她要把她带走时,她还是露出害怕无助的神情,眼巴巴地看着虞庆丰,直到被带出去。
虞庆丰都被她看得不舍起来了。
确实是个美娇人啊,可惜,可惜了。
对比起他的无情,他儿子可要被他“痴情”一丢丢。
花洛理被带着走出那花庭,就看到虞子煜站在外头,因被司卫挡着没法到里面查看情况。
他这会看到花洛理被压着出来,目露惊疑,张嘴想唤她,又因为有所顾忌,声音止在了喉咙里。
花洛理却显得有些激动地看着他,嘴唇张开闭合,无声地对他说着:救我,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
她因此放慢脚步,被身后的司卫推了一把,她跄踉往前,差点扑倒。
虞子煜忍不住往前迈了一步,但最后还是克制住了没有靠近,只是暗暗攥紧了拳头,看着她无助狼狈,看着她害怕茫然,看着她眼眶通红地看着自己。
因她一直执着地看着虞子煜,最后,他不得不用嘴唇无声地回她:放心!
呵,父子俩都说一样的话。
但,又能做到几成呢?
花洛理就这么被押走了。
她暂时被关在巡察司里的牢房里,忠勇侯府后续的情况,也一并被关闭。
她静静地坐在牢房的一角,手中抓着一根稻梗,一小节一小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