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见星仍然没有畸变征兆。孤儿院的人采激进手段,对他进行了风险基测试。”
风险基测试,这对安隅而言是个陌生的词汇。虽然他在孤儿院呆了八年,但从没说。
私人频道里,秦知律解释道:“是孤儿院很少启的一种试验,可以认为是针对定怀疑基型的诱导试验,原理类似,但强度很低,从能量设置上推测,痛苦程度大概是诱导试验的百分之一。”
安隅一下子回忆那钻心剜脑的痛楚。
能量可以打折,但百分之一的疼痛却很难想象。
蒋枭继续道:“风险基测试每周一次,进行了六个月,一直没有异常。由于见星出现了非常严重的官能反应,孤儿院终于在2138年春天把他划入正常监测名单,没有再使任何超规格手段。”
安隅喃喃地重复道:“官能反应……”
恍惚间,他突然想53区的那个雨夜,在资源站幽暗的房间里——“诱导试验会引强烈的神经官能后遗症,失眠和梦魇最常见”——那时秦知律曾站在门口这样提醒他。
安隅时接受的是全基序列的诱导试验,严希说那是残忍的残忍,但很幸运地,他没有出现任何后遗症。
秦知律接入公频问道:“他是什么症状?”
“失眠。”蒋枭翻页的速度慢下来,仔细查看着那文字,“据说会在梦里反复重现基测试的痛苦。初他每晚能睡四小时左右,后来缩短至两小时,直至完全睡不着。神经镇静药剂曾经短暂地帮他缓解症状,但很快也失效了。他抵触进入睡巢,只能把自己缩在一间储藏室里。最严重的一次,他连续十六天没有合眼,由引了器官衰竭,差没抢救来。”
“那次严重意外生于2138年6月,病危昏迷反而让他短暂地获了一休养,醒来后,孤儿院开始对他进行心理治疗。后面就都是心理咨询记录了——”蒋枭翻动资料的速度又快了来,“见星很配合心理咨询,咨询师评价他是一个天性温和、耐心、有很强同理心的孩子,他对孤儿院的基试验没有产生任何怨恨,但也格外难以治愈。”
“他很快就和咨询师之间建立了信任,但咨询师最多只能通催眠加药让他睡上一小会儿,始终没有让他真正从创伤走出来。”
频道里安静有压抑。
安隅回忆着刚才见到的见星,并不像记录里描述的那样温和,相反,他神情阴郁,行为乖张。
“有了。”蒋枭手指了资料,“2138年8月,D区的孤儿阿月和协管老师李音同时转入B区。根据咨询师的记录,阿月是一个内在能量充沛、付出型人格的孩子,他对见星很有好感,迅速成为了见星在孤儿院里近一年来的第一个朋友。李音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性,来孤儿院工之前是一位音乐老师,她会唱歌和吹口琴。噢,她在D区时曾是白荆的协管老师,白荆申请留院做协管,她做了推荐担保。就在她转入B区没多久,白荆留院的申请就通了。”
蒋枭一字一字读着咨询师的评价,“或许为李音的年龄和气质与见星已故的母亲相似,她的琴声对见星挥了不可思议的,在连续她吹口琴三天后,见星第一次在活动室自主入睡,睡眠48分钟。第二天再次自主入睡,76分钟。”
他迅速掠那大段的描述,“82分钟,74分钟,90分钟……132,162,148……见星的自助睡眠时间波动上升,差不多一个月后,已经能稳定安睡四小时左右。他最初会为梦魇惊醒,惊醒时是阿月在陪着他,后来他睡眠时间变长,梦魇的频率也降低了,但阿月已经搬进活动室,每晚都和他一睡觉,再一醒来,可以说形影不离。”
帕叹了一口气,“这小孩,到底是幸运是不幸。”
安隅不能理解失眠的痛苦,他甚至很难理解会有人睡不着。
但他却从蒋枭近乎刻板的读资料,隐约捕捉到了十年前,在那间封闭的储藏室里,和他一样白金眸的小男孩的绝望。
“是幸运的吧。”他自言自语般地回答道。
就像他遇到了凌秋,有了家人。见星也等来了阿月,他甚至更幸运,他等来了阿月和李音两个家人。
众人的沉默,秦知律开口道:“孤儿院是在12月25日晚上出事,查一下李音的下场。”
他的声音沉静近乎冷酷,仿佛丝毫不受触动。
“查不了的。”蒋枭说,“这个档案室在出事后就没有再维护了,关于李音的最后一条记录是在12月25日白天,她如常汇报了自己负责的十个孩子的状况。”
安隅从食堂出来往活动室的方向走。秦知律在耳机里说道:“见星的社交非常简单,他和白荆并没有直接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