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我已经提前三日通知过山水沟的人,但山水沟的人刁蛮无理,霸占土地,不愿搬迁,且伙同明镜台的人阻碍执法,身为执剑堂的值守,我有权力用暴力驱逐他们,同时拆除那些临时搭建的棚户!” “有人反抗,那自然就有争端,也会有人受伤,但是他们违抗门规与律法在先!” 郑相也看出了如今这场面,自己若是拿不出点真凭实据,恐怕难以收场,当场便如此言道。 “郑大人这话说得又不对了!” 朱全却言道,他看上去有些虚弱,毕竟他几乎没有什么修为在身,今日结结实实的吃了二十庭杖,对他来说,这可不是小事。 他的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血色,但说出的话却中气十足,带着一股让人信服的凌然正气。 “我必须再次重复一边,当初在山水沟与大人说过的话。” “大虞律法早有规定,隶属各个王侯与宗门的封地,如若扩建,扩建之后囊括进去的地界,如早有居民,这土地的使用权,归原住民所有!并且,因扩建城池对原住民造成的困扰,还需给予一定补偿。” “这十多年来,天悬城扩建数十次有余,此地名为山水沟,于此之前,只是一片山沟,那时便有外门弟子在此地搭建棚户,用于栖身之用,于情于理此地虽在天悬城的范围内,但天悬城对此却并无使用权!” “所以大人所谓的依照门规与律法驱逐山水沟百姓之事,本就是毫无根据的事情!” 当初面对朱全的这番说辞,毫无准备的郑相曾被其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就和每个跟人吵完架后,无论输赢,回去之后都会在夜里暗暗思忖当时应当怎么回击,才显得更具杀伤力的人一样。 郑相也曾思忖过这事,他当下便言道:“你说的就算是真的,大虞真有这样的律法,但你凭什么证明你们在天悬城扩建之前,就已经在这里居住了?” 在他看来这是无懈可击的问题。 毕竟年代久远,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拿得出证据佐证,唯一能够作为证据的就只是人证,但人证没有物证作为基础,他完全可以以利益勾结为由将这个证据作废! 想到这里的郑相,脸上也露出几分笑意,他冷笑着看向朱全身后的大批山水沟的居民,问道:“你们总不能自己为自己作证吧?” “依照大虞律法,当事人是无法作为人证的。”朱全在这时接过了话茬:“郑大人看样子也不是完全不懂律法。” 说着他的话锋一转,又言道:“但大人可以放心的是,朱全同样懂律法,不会说信口雌黄之言。” “我说山水沟是山水沟居民的地界,那就一定有证据!” 郑相见朱全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势,顿时心底有些打鼓,但还是嘴硬道:“你能有什么证据?” 朱全却道:“早在天悬城扩建前,就开始对周围地界违规收去所谓的辖地税,也就是我们山水沟居民通常所言的租金。” “每厘地每月五钱银子!” “天悬城扩建至山水沟,是七年前的事情,而这辖地税,在十一年前就开始收去,在天悬城的城志与执剑堂的早年的日志中,都有收录!这难道还不能证明,在天悬城扩建之前,山水沟就有人居住的事实吗?” 朱全这样说罢,从怀里掏出了一份城志,重重扔在了地上,同时看向周围的百姓道:“天悬城城志五年发行一册,这是三年前的版本,诸位大可自己购买观看,便知在下所言真假!” 郑相闻言顿时脸色煞白。 他虽然未有亲自翻阅,但见朱全如此胸有成竹,想来对方也不敢在这样的事情上造假,顿时心头一紧。 “胡……胡说……”他的声音有些打颤的言道,语气早也没有了方才的笃定。 朱全却并不理会此刻的郑相,他朝着身旁的蒙瑾微微示意,明白他心思的蒙瑾便在这时扶着他转过身子面向身后大批的天悬城百姓。 “诸位!” “我叫朱全!” “天悬城山水沟人!同时也是明镜台中的人!” “今日我来此,不仅是为了为山水沟的百姓讨回公道,同时也是告诉诸位,我方才所言之事,天悬城这些年的扩城以来屡见不鲜,诸位如果有同样的遭遇,随时可以来寻我,我愿意为诸位伸张正义!” “天悬城时天悬山的封地不假,诸位中的大多数也是天悬山的弟子不假。” “但在这之前,天悬山也白,天悬城也好,都是大虞朝廷治下的地界,诸位也都是我大虞的子民!” “我们理应受到大虞律法的保护!” “今日这一切,只是开始!” 朱全的话掷地有声,周围的百姓也都在这时纷纷举目看向朱全,他们的眸中也都闪动着炙热的光彩。 这不再仅仅是因为他们作为被天悬山欺压的百姓,而对山水沟居民的感同身受,而是同时感觉到,如果今日之事,能够成功的话,就意味着他们中一大部分曾遭遇过同样事情的人,也有可能获得同样巨额的赔偿。 当事情与自己的利益息息相关起来,且恰好这件事情,似乎也可以让他们站在道德制高点时,他们对这件事情的热衷程度,会陡然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