陋的砖石小屋: 小屋没有被冰雪覆盖,但小屋门前空荡荡的街道比冬日还要寂寥。 一片黄叶从树枝上飘下,落到妇女脚边。 “娘,哥哥和爹爹啥时候回来呀?”孩童牵着蹒跚学步的小孩,走到妇女面前。 妇女蹲在门口,点燃了手中的纸钱,没有转头:“你哥哥捡完柴就回来了,你爹爹他……等矿上的活儿干完了,他才能回来……” “爹爹他都去矿上好几天了,为什么这次要去这么久啊?”孩童一脸天真。 一阵寒风袭来,吹偏了纸钱燃烧的火焰,将妇女额前的几缕头发燎得卷曲:“等你长大了,能赚钱了,你爹爹就不用再去矿上干活儿了……” “为啥胖墩的爹爹不用去矿上干活,小眼睛的爹爹也不用去矿上干活儿,就我们的爹爹跑那么远去矿上干活……”天真的孩童扯着妇女的衣摆,晃了晃。 “他们的爹爹有本事,会赚钱。不像你们的爹爹,没本事……”妇女语气中听不出是悲伤还是愤怒,“升儿你要记住,钱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没钱的人连东西都不是……” 脚步摇晃的小孩朝着火盆走了几步,被妇女拦下后,他扯下脖子上的围巾,放到妇女腿上。 奶呼呼的声音还说不清楚话,断断续续往外吐着词:“娘,外面冷,你,咳嗽……” “阿升,你先带弟弟进屋……”妇女紧紧攥了下围巾,仍然没有回头。 孩童撅着嘴,牵着小孩进了屋。 妇女看到围巾的一角,刺绣的那四个字,嘴里不停念叨着: “你们爹爹没本事,是个短命鬼……” “你们爹爹没本事,挣不到钱……” “你们爹爹没本事,娶了我这个病秧子媳妇……” “……” 纸钱燃烧余下的灰烬在风中飘荡,火盆中没了火焰,只剩下一股青烟。 青烟钻进妇女眼睛,熏得她咪上双眼,熏得她涕泪齐流…… 夏卜荷视线一移,才发现了躲在屋旁矮墙后的少年,坐在一捆柴禾上掩面流泪,却不敢哭出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