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的众人似乎并不领情,路上一言不发。 坐在板车上面的艾米丽,看着身边受了伤的老牛仔们,还有看着远方发呆的母亲。 她从自己身边的麻布袋子里,掏出一个口琴,放到了嘴边,轻轻吹奏出一曲悠长的新墨西哥州小调。 曲调凄婉。 前面马上的派勒,听到这首曲子,感觉自己内心的深处,有某种东西正在一块,一块地撕裂开来。 不过他没有转头,而是继续沉默着,缓缓向前。 在往后后面,跟着一长串弗雷德的那些手下,他们被绳子串着向前。 这帮老油条并没有垂头丧气,一个个脸上都带着一种节后余生的庆幸。 反正进牢房对他们来说都是家常便饭,就跟回家一样简单,最多关几天又放出来了。 和进牢房相比,那个羊圈,才是他们这生都挥之不去的阴影,和躺在那里的同仁们相比,他们要幸运多了。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阴影本影,此时正悠然自得地驾着马车,跟在队伍的最后面。 陈剑秋不是没想过中途熘号,这一折腾太浪费时间了,他本来昨天就可以回到杰罗尼莫的驻地,再等下卡米拉他们就可以继续出发了。 但他不确定肖恩那边有没有等到人离开镇子。 如果自己中途离开或者引起派勒怀疑的话,他们那边到时候可能会有麻烦。 反正从目前看来,风险是可控的,也不会浪费太多的时间。 如果实在不行,再想办法离开。 如果只是林肯郡的这些执法者的话,如果他真想走,应该没人能拦得住他。 队伍到达林肯郡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陈剑秋原以为那个看起来并不起眼的治安所,并不能容下这么多人,可当派勒当着他的面打开对面院子的大门之后,他才发现。 原来他之前所看到的,并不是全部。 这里原来是前警长布雷迪的私人住所,这位警长在任上以贪污为准则,以受贿为己任,攒下了这么个家底,然后回家的路上被比利小子一枪崩了。 于是这里被继任的派勒警长充了公,改造成了囚房和必要时的临时。 警长平时并不住在这里,而是在对面那间又小又破的治安所里办公。 弗雷德的人被带进了牢房,而詹姆斯牧场的人被分别安置在了各个房间里,虽然待遇不同,但本质上没有区别,都被暂时性地限制了自由。 派勒要进行质询和等待现场取证的结果。 当他忙完一切,走回自己对面的办公室时,却发现那里早就有一个人在门口等他了。 是弗雷德的律师,亚历山大·麦斯威恩。 律师在此时的西部,是一个非常有前途的职业,每一个像弗雷德这样在西部有头有脸的人,都或多或少会面临一些契约或者是土地所有权的纠纷问题。 他们有的时候会选择用枪,但更多的时候,会交给这些律师们。 合法,不合法的方式,他们都有。 “先生,作为弗雷德先生的律师,我希望您能够公平地对待我的当事人。”律师坐在了警长的对面。 “您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派勒抬起头,瞟了他一眼。他非常的诧异,自己刚回到林肯郡,这个律师就出现了。 弗雷德还没有苏醒过来。 “我需要见一面我的当事人。”律师回避了这个问题,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如果换成其他西部的警长,对于这种要求肯定会嗤之以鼻。 但派勒不一样,他坚信程序的正义,并且以此为从业的准侧。 他看了一眼律师,对他说道: “那你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