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开了,上了贼船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个子高,直起身子后,把手里拿着的校服外套穿上,然后两手撑开抓住行李架的边缘,不再扶周曼侬的椅背,像株挺拔的小白杨似的立在她旁边,一边还没忘了教育司机, “你这样很危险,早晚出事的。” 司机嘿嘿笑了两声,“那以前不都这样吗?也没见出什么事。” 这种惯犯哪会理你。 周曼侬觉得他认死理得有点好笑,瞥了他一眼。 少年恰好接收到她的目光,微顿了一下。 周曼侬忽然觉得他很有趣,随口问道:“你去哪啊?” 许袂大概是没想到她会和他说话,抿了抿唇,“回家。” 周曼侬想,三中这时候是该放暑假了,“回琅里?” “对。”他说。 坐在附近的几个人都忍不住看向他们,周曼侬平时在画室很少说话,但她又很引人注意,今天忽然和一个陌生男生搭讪,听这对话也不像是认识。 一个叫林梦的女生开口:“帅哥,我们也去琅里的啊,我们是画室组队去写生的。” 许袂听了,眸光若有若无地扫过周曼侬,林梦见他压根不理她,有点尴尬又假装不在意。 周曼侬本来没打算再说什么,只感叹真是冤家路窄。忽然见李昌转过头来看她,又好像有蜘蛛在小腿上爬。 许袂上车走进来的时候,周曼侬有一个很深刻的印象:他真是高,李昌在他面前简直小矮人。 她没想太多,就露出了职业假笑,用一种很亲昵的语气说道:“真是的,要回家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 许袂露出略微疑惑的神情,“为什么,要和你说?” 周曼侬瞬间想翻白眼,她的外表固然让她遇到很多糟心事,但也因此,不管她是再怎么不可理喻,一般男生不会这样不接茬。 但她还没来得及翻,大巴突然又是一个转弯,周曼侬上身往前扑,差点被颠得离开座位。 好不容易稳下来后,她虽然难受得要死,但仍不怀好意地想看看许袂扑街没有。 让她失望了,许袂站得出乎意料地稳,脚下可能也是踉跄了一下,但最后还是站稳了。 周曼侬抬头看着他,觉得食物残渣和酸水翻涌着往上冒,她以为像之前一样,只是想吐而不会吐,然而── “哇──” 她吐了,而且正好吐在许袂的外套上。 周曼侬直起身子,用手边一直准备着的纸巾捂住嘴,“不好意思,真对不起。” 其实她心里并没多少歉意。 许袂脸色很难看,他长得就像是有洁癖的样子,也确实有洁癖,接过周曼侬递给他的纸巾艰难地擦着,却什么也没说。 周曼侬没吐多少东西出来,她早上极其没胃口,也预想到可能会吐,根本没吃什么东西,但有味道是肯定的。 半个小时后,抵达琅里。 到了下车点,周曼侬觉得半条命都快没了,她以前也坐过车,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这么难受。 许袂拿好自己的行李和包,回头看了她一眼,脸上还是那么一副淡漠的神情。他似乎犹豫了几秒,忽然脱下酸馊馊的外套丢在她腿上,在周曼侬不可思议的眼光中下了车。 他什么意思,难道要她给他洗外套? 周曼侬从来不五讲四美,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她起身想追上他把外套还回去,却突然察觉到一件很尴尬的事── 她回头看着沾染了血迹的座位,一时错愕。 众人陆续下车,写生队的画具不好放客舱,集中放在车身下部的行李舱中,这会围成一团等着拿自己的东西。 因此暂时没人注意到,周曼侬拿着行李箱下来,腰间系着那件沾有她呕吐物的藏青色校服,走到正站在路边打电话的少年身后。 她不是故意的,但听到了他讲电话的部分内容。 “……对,他超过额定乘员了,车上只有三十个座位,有六个人都是站着的……” 许袂挂掉通话,转过来看到她,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 周曼侬似笑非笑,“他把你送到了啊,你还举报他?” 许袂听了不以为然,“他把我送到,我给他钱了。我举报他是另一回事,如果他继续这么违反交通法地开车,早晚有一天会出事。” “哦,你很守法度嘛。”周曼侬恍然大悟,语气变得意味深长起来,“那──那天为什么拉着我跑路,又为什么放我走呢?” 许袂微微一怔,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