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青阳正在院里挑拣香材,听铺里传来热闹的人声,刚抬头就见孟桃溪提起裙摆小跑进来。 “芸娘!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好想你!”,说着她朝青阳扑过来,伸开双臂将人整个环抱住。 青阳半蹲着被她抱得有些踉跄,拍了拍她的胳膊,笑着站起来,“终于回来了,花朝节好玩儿吗?” 孟桃溪点点头,朝身后慢慢走来的妮子秋香招招手,对青阳说道,“我去了长寿市和张家园,特别是清明那日,街上车马笙歌,处处无不是赏花饮酒作乐之人,好不热闹。可惜你没时间去,不过我给你带了特产,有牡丹鲜花饼,酥煎牡丹,还有花酿,特别是那个酥煎,用牛乳酥油煎的,馥郁清雅,满口芳香,你肯定喜欢。” 秋香将手里堆叠的食盒小心放在桌上,青阳见其身后还跟了一位小厮,看着像是常跟在孟梅屿身边的,抱着满怀的书本,于是问道,“这不是春松吗?怎地拿这么多书来?” 他把书放下后,甩了甩手,给青阳行了礼,笑着道,“小人正是春松,这些书是孟小官人整理出来的,说陈小娘你制香可能用得着。” 她疑惑地拿起一本看了看,见书名为《不空羅索神变真言经》,听孟桃溪说道,“听父亲说你七月有一场斗香,跟佛香有关,哥哥说家里藏书有不少关于佛香的记载,便整理出来,让我一道拿来了,想你或许能用上。” 青阳见那厚厚一摞书,光是挑选出来都要花不少时间,于是谢道,“真是劳烦孟大哥,他读书那么忙,还耽误时间做这些。” “不耽误,他老埋在书堆里,正好做些别的休息休息。不过你还要做香,哪里有时间看书呢?” 青阳也有些头疼,这些书籍上虽记录了不少香方,但她要选材料,阿婆又要看店,正想着见孟桃溪笑眯眯地看着她,“我这个闲杂人等终于可以派上用场啦,白天没事我和秋香就过来誊抄,你到时看看哪些用得上。” 青阳知道她有心,也没推辞,笑着回道,“好,过会儿子让虎丫做你最爱吃的盏烝羊,我得好好犒劳犒劳你们。” 见二人说好了,春松在一旁说道,“那二位小娘忙着,哥儿那边还有事,我先回去了,晚间再来接小娘回家。” 春松往外走着,遇见梁穆和进来,擦身而过时朝他抱拳行了行礼,便离开了。 孟桃溪见他走过来,盯着看了看,问道,“阿婆却才说这位是你表弟吗?多大年纪了?” “十五了,与你一般大。” “十五?”,梁穆和刚走至她俩身边,就见孟桃溪上下看了他一眼,惊讶地说道,“我还以为跟我哥差不多呢,你也长得太成熟了。” 青阳有些好笑,“川哥儿好像是九九重阳的?说不定比你还小呢。” “那还是比我大三个月,我是年尾生的。” 桃溪嘴里还在嘀嘀咕咕和川哥儿比身高,青阳见他手里拿着单子,听他说道,“阿姐,你前几日说的药材我都理出来了,有天竺、雪莲、苏荷、没药 、降真、月见草,除了莲子芯和桃花,其它都需要去买,阿婆说肉蔻和丁香库存也不多了。” 青阳接过看了看,“好,辛苦你了。待我将手里这些药材整理出来,过两日我们便去采购。” 说着虎丫端着茶水走过来,她跟桃溪指了指正厅,“琅琅你和秋香先去正厅坐坐,我让川哥儿去准备纸笔。” 几人拿着书离开,青阳和川哥儿走至房间备笔墨,一面跟他交代道,“桃溪虽比一般闺阁小娘显得不拘小节,可始终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秋香是她妮子,但二人情谊深厚,她们这段时间来帮忙,你一并多照顾着。” 梁穆和点头应下。 过了几日,青阳和梁穆和一人背了个大背篼,一早出门购买香料。 二人先去了香药榷易院,门口来来往往进出着很多人,将大套的香料搬至门外停放的板车上。梁穆和说道:“阿姐,这些人买这么多?都是些什么香?” 青阳看了看,“大部分应是乳香,此香不许民间售卖,但用量又极大,京城的大家香铺也得来榷易院购入。” 他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除了乳香,还有甚是禁榷的?” “香药的话其余都可以在市面流通,还有一些从大食、三佛齐运来的珍贵物品,像玳瑁、象牙、犀角,也只能在榷货务买卖。” 进门后见前面的人正核算银钱,姐弟二人在一旁候着。梁穆和见其除了交子之外,还支付了大量钱帛,他知道香药比起其它日常用品来说是算贵的,但第一次亲眼见到交易这么多银钱,一时有些震惊。 前人将钱付清后,青阳上前,那官人与她相识,看见她后说道,“陈小娘近来生意好,买香都比之前来得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