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想要发作,不过考虑到接下来的事情,终究没有拉下脸,而是勉强笑了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太子刚刚入手朝政,却是将一应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政令通达,六叔我看在眼里,实在激动……不得不说,陛下果然慧眼如炬啊。”周潼奉承道。
周睿懒得跟他虚与委蛇,澹澹道:“六王叔谬赞了,本宫还有太多事情要向父皇学习。”
见他们这边聊了起来,其余众多宾客虽说仍在各自饮酒聊天,但很明显,场间的声音立马变降低了不少,没有人刻意朝这边望过去,却是所有人都在关注着这边的谈话。
而周潼也没有让他们失望,略做寒暄之后,便步入了正题。
“太子,六叔有一句心里话,不知太子愿不愿听?”
来了……周睿心中微喜,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道:“六叔何出此言,本宫愿闻其详。”
周潼见状,微微低声道:“太子刚刚即位,树敌太多,并非好事……近日风波,委实太过浩大,已有不少人跑到本王那里去诉苦了。”
周睿微微点头,明知故问道:“六叔说得可是田亩权之事?”
“除了此事,还能是何事……”周潼露出忧虑之色,故意道,“太子可知,已有不少人暗中西行了?”
“西行?”周睿眉头一挑,“哪些人西行了?”
有意思了,老五就在西边镇守着呢。
不是他瞧不起老五,到了这个时候,便是送个机会给他,他敢动吗?
去吧,赶紧去……周睿不惊反喜,他正愁不知道这些门阀士族当中,哪些是人哪些是鬼,不知道如何把握下一步分寸呢,这下好了,他们这是主动将答桉给出来了。
“总之,不少。”周潼作讳莫如深状。
周睿则作忧虑状,道:“六叔你是知道的,这事乃是父皇下的旨,本宫不过奉旨办事而已。”
“这一点,我自然知道。”周潼点头,劝说道,“只是太子,不是做叔叔的说你……陛下那日盛怒之下,直接下旨,多少有冲动之意,你身为太子,当主动斡旋,莫要激化矛盾方是正解。”
“现在下边人闹得很凶,只是一直被我压着……太子难道当真希望在这外部危急之际,我大周内部还要生乱?”
“真闹得很凶?”周睿露出犹豫之色,微微点头道:“这两日确实失了一些分寸,本宫也为此头疼不已,后悔下手太狠……不若六叔指点指点,如何斡旋?”
周潼闻言,露出满意之色,点头道:“此事其实简单,做叔叔的在那些老伙计跟前还是略有些薄面的,宴席之前,也与一些人会了一晤,不若由六叔去说服他们,退让一步……眼下前线人手紧缺,本王勒令他们出钱出人,为朝廷排忧解难,而后,太子再去游说陛下一番,如何?”
漂亮!
你们现在倒是主动了,早干嘛去了?
非等到敬酒不吃吃罚酒,却是为时已晚了。
周睿心喜不已,却是面露难色道:“父皇此次乃是动了真怒,怕不是那么好平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