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话痨? 三儿道:“老大说了,有什么好怕的?你以后都和我们一起,我还怕你,天天提心吊胆的,我活不活了?你敢欺负我,我给老大告状!” “我没事欺负你,干什么?” “那不就行了?没什么好怕的!”三儿中气十足。 许岑岑看着三儿,笑了笑,心知三儿从见过她的能力被害妄想似的对她生出恐惧,到坦然接受与她相处。许是白卿雪说了什么。 许岑岑没细问。 她乐于看到三儿的转变。 相处会舒服许多。 三儿瞄到许岑岑唇边的笑意,她有一对梨涡,笑起来,甜甜的、憨憨的。一看就是那种没什么心眼儿,被保护得很好的Oa。 早上的时候,白卿雪临走前,对他说的话犹在耳畔—— “三儿,你还怕她?” “怕……老大!我一晚上没睡着!闭上眼睛,全是她把我打飞!她就在我旁边啊!吓得我!一晚上没睡!” “你看她,还可怕吗?” “看她?”三儿不明所以,还是听从了白卿雪的话。他侧身看一眼许岑岑。入眼是彻底熟睡的许岑岑,熟睡到连他们说话都没有吵醒半分。 熟睡的许岑岑,双眸紧闭,呼吸均匀绵长。 双手交叠放在腹部,一动不动地维持入睡前的姿势,看起来极为乖巧。 清晨曦光照射进来,落在她身上,像洒了一层均匀的柔光,清晰映出微颤的睫毛、脸颊的绒毛,看起来软乎乎的。 有一种稚气未脱的青涩、天真和无邪。 白卿雪问他:“你还觉得可怕吗?” 三儿摇一摇头。 此刻的许岑岑看起来像天边偶然飘过的柔软纯白的云朵儿,跌入泥里,仍有一种不染尘泥的纯净空灵。 漂亮得毫无攻击性。 “她和我们不是一类人。” “和宿角那一片的也不是一类人。” “我见过许多烂人,为了活命,坑蒙拐骗抢什么都做。” “有时候不是为了活命,只是看你好欺负,你好欺负,便要上来踩你几脚。” “宿角那一片有很多这样的人。” “这种人,不敢也不会在陌生人面前,没有防备。” “她敢。”白卿雪的声音很轻,如同落羽般轻柔却在三儿心中荡起层层涟漪,“因为她不是这样的烂人,她没见过恶,也没有恶意。她相信我们不会欺负她,同样的,她也不会欺负你。” 三儿张一张嘴巴,不知道说什么。许岑岑确实和以往见过的人们不一样,不像诺三那样仗着精神力打掉了他的牙、不像很多人欺负他体弱对他拳打脚踢肆意辱骂……哪怕她比他们都强。 三儿没见过这样的人,这一种全新的认知,令他心中翻涌起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那她有点儿傻?”三儿似懵非懵地道。 抢掠劫夺掳是宿角一种生存方式,她有这样的能力,却和他们一起睡桥洞……倘若他有那么强,先把欺负过他的人,全都揍趴揍服气!再把诺三的门牙打掉!再抢……咦,不对! “是傻。” 三儿蓦然一怔。 随即听到白卿雪清清冷冷的声音:“也很干净。” 干净得令人不忍心,看着她被碾入尘泥。 在宿角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受尽蹉磨殒命。 “三儿!” 骤然响起的许岑岑的声音,拉回了三儿的注意力,他看见许岑岑指向不远处,问他:“那个是吗?” 三儿顺着许岑岑指的方向望去。 那边的墙角有一堆废弃物。 三儿迅速上前,在小山似的废弃物中翻找扒拉,找到了钢丝铁块,很快捡入麻袋:“可以啊!眼神好!” 许岑岑蹲下来,帮三儿收拢挑拣剩下的废弃物,以免地上一片狼藉。 “你们在做什么?!” 一身喝斥兀然响起,三儿“扑通”一声跪下,双手合十,埋首缩肩地求饶。 “路边的,不要的,我们才捡!没有偷东西!别打我们!” 许岑岑看着整个肩膀都在颤抖的三儿。 看得出来,三儿是真怕。 许岑岑又抬头,看一眼来人,那人抱了一大堆废料,居高临下地望着三儿,声音不客气:“路边的就能捡?” “对不起,对不起……”三儿连声道歉,拿出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