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回去便可,三兄还是早些休息吧……”裴沂的话并未说完,因为祠堂那边突然传来了一声焦急的喊叫:“来人啊……” 裴恒闻言飞快的跑了过去,裴沂也连忙跟了过去。 “来人啊,来人啊。”声音是从祠堂后面的厢房传出来的,而这声音俨然是高嬷嬷的声音。裴恒和裴沂担心是老夫人出了事,飞快的冲了进去。果然看到老夫人瘫软在地上,高嬷嬷正焦急的守着她,见裴恒进来连忙道:“三郎君,老夫人不好了。” 裴老夫人瘫软在地上浑身颤抖,一张嘴似乎要说些什么,但张张合合也没发出声音。裴恒伸手将老夫人抱起放在床上,让高嬷嬷赶紧去请大夫。高嬷嬷跌跌撞撞的出去了。 裴沂配合着裴恒将老夫人安置好,这才凑近老夫人低声安慰老夫人高嬷嬷已经去请大夫了很快便来。老夫人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她愣了一下又凑了过去,老夫人艰难的张着嘴,但怎么也出不来声音。她看着老夫人张合的嘴巴,隐约听出了一个字,萧~ 她还想再问什么,裴旸等人已经冲了进来,她被挤到了一边。 高嬷嬷道老夫人今日在祠堂休息,因天冷她便回园里取了被褥,回来便发现老夫人倒在了地上。 裴老夫人病倒这可不是小事,整个裴府的人都惊动了,并且连夜请来了大夫。 裴沂等小辈全部都被请到了祠堂外面。文伮赶过来时便瞧见裴沂坐在台阶上,身上披着不知是谁的外袍。她连忙走了过去,但一觉醒来却不见裴沂的担忧怎么也藏不住。裴沂伸手拍了拍她的手道我睡不着,便出来走走。但谁又知道会发生这些事情。 裴恒一身单衣在夜里冻得唇色发白,而裴汶站在他身后,神情晦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柳琴君也匆匆来过了,但因顾念裴雨烟便回去了。直至晨光乍现,里面也无动静。倒是红苑走了出来,道王爷让几位郎君和娘子回去歇着。裴恒没有动,只言不忙,再等等。老夫人此前病倒也未闹得如此严重,他有不详的预感。他没走,裴汶和裴沂自然也没走。 裴沂坐在冰凉的台阶上,哪怕披着裴恒的外袍也还是浑身发冷。一是因为老夫人的状态不太好,一是因为那个曾经出现在这里的郑桜。她不知道老夫人此刻的病是否与郑桜有关。 天光拂晓,高嬷嬷走了出来,道了一个不幸的消息,老夫人去了。 几人瞬间蒙在了那里,而裴沂站起来时,身上的衣袍滑落了,晨风吹过,带起更多的寒意。 裴家老夫人离世瞬间将不日后便要举行的亲事给压了下来。但裴家如今来不及思索这个问题,便要筹备丧事了。裴沂如丢了魂一样跪在灵堂上,前方是跪着的长辈,以及来吊唁的亲眷友人。她看着裴旸以及大伯父等人周旋在往来的亲友间,回身时身后跪了一个人,同样穿着孝服。 她侧头看过去便看到了萧不离的脸。 “我来晚了,十一。”萧不离悄声道。然此刻裴沂或许最不想见的人便是萧不离,因为看到萧不离她便会想起那日看到的郑桜。她便会猜祖母死去这件事情与郑桜有没有关系。虽然大夫道的是年岁大了,生死乃是常事。但是祖母之前都好好的,怎么一下子便出事了。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她越这样想,看到萧不离时便会愈发的怀疑。因为祖母病逝,为了守孝,她和萧不离的婚事必须要等到三年后。 好好的红事被打断了,但是萧家并无怨言。甚至萧不离还以未来孙婿的身份出席了整个葬礼的行程。裴老夫人的丧事持续了整整七日才终于结束。而后裴旸便请来了萧远商议两家婚事推后的事情。萧不离再次见到裴沂的时候,裴沂已经瘦了一圈,那腰身几乎他一手便能握住。联想到不得不推迟的婚事,他的神情也不太好。他原想早早迎裴沂过门,却不想闹出了这些事情。如今老夫人去了,那官印的事情他也查不下去了。其实他有时也觉得是好事,毕竟老夫人没了,这官印的事情也牵扯不到裴家了。 “十一,你若愿意,我会报请圣上婚期照旧,如何?”三年孝期太过漫长,若想继续婚事便只有借孝了,奏请圣上之后在百日内成亲,如此也不耽搁两家名声,也不会辜负裴沂。 裴沂呆呆的看着他,良久才道:“当真?” “自然是。”萧不离握着她的手道。 裴沂张着嘴看着他,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想告诉自己这事和眼前的人没有关系,一点也没有。 只是他们二人想得再好,却忘了儿女婚事父母做主。裴旸选择回乡丁忧,这婚事自然也延后三年。这件事情萧远也同意了。在得知裴家上下都要回高家冲时,裴沂并不意外。因为她之前也并未觉得她和萧不离能在孝期百日内成亲。裴家守孝三年,第一个闹出来的竟然是四房。原因是平氏觉得守孝三年耽搁了裴恒的前程。裴沂便猜她担忧的是裴恒和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