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的人。我等了她四年,以为等得够长了。谁知道那一天才是她恨我的开始,”他说着哭了,“我不知啊,她倔强了四年,就是因为这碗杏花糕,软了心肠。” 马车在前行,他却还要回头偷偷看看。 姬妾劝道,“君侯别看了,看了心就疼。” 他心疼,却仍放不下车帘,“我最后悔两件事。第一件是用杏花糕骗了她。第二件是我没有勇气去见生孩子的她。如果换做萧青,一定会不一样。那个讨人厌的骑奴总是顾及她更多。” 他开始和旬安城刚上任的大将军比了,越比心脉越痛。 姬妾扶着他,宽慰道,“可君侯可以为公主付出性命。” “那也不尽然。我既不能做到等她,我也怕死。当年我父亲给过我另一种药,我怕之后她会杀了我。你看陈伟他就死了,我还好选了迷药。”程时说着咳出了血。 姬妾给他擦了擦,不知安慰什么,就说,“那……那君侯比良玉侯好些,而且没人说是君侯的错。” “是啊,我不懂。没人说过我错,只有他们说我错。她还用尽尊严告诉我,当日没有耐心去等,就失去了爱她的资格。” “那君侯就不要说她了。”姬妾想拉下车帘。 但程时不肯,他就是要看着他们,“这世间真怪啊。她说我伤她,我不知她痛什么。她说她爱他痛心切骨,我却知那是痛。因此,看她为爱痛苦更让我难以承受。她痛苦,他痛苦,我也痛苦。那让她得到他不就好了?我以为这样谁都不会痛了。可为什么只剩下我痛了。” “君侯,你爱不起她,你就放过自己吧。” 程时一直看着远处的他们,渐渐的,程时只在看她了,“她永远不会把笑容给我。” 这么些年形同陌路,别时风轻云淡。她的笑容从来不会属于他。 他们就这样离开了旬安城。 在路上,程时的咳嗽却越来越剧烈。他开始半梦半醒,开始说着更多的胡话。 一路上他想的自然是她。他的心里什么没有了,那情蛊就在咬着他。 “当时我如果再等一等,我与她会是怎么样的?会不会就再也没有那个骑奴什么事了?”程时稀里糊涂问姬妾。 姬妾摇摇头,回答不了。 程时一个人想着想着,笑出了泪,“断然等不到的吧。即便没有那日的杏花糕,她还是会回到旬安,她的选择依然是萧青。她要过她炙烈真诚,灿若日月的生活。她爱的人就是如此,无论我是怎么样的,她爱的那个就是萧青。除非这世上没有萧青。” 也许这是一个答案。 姬妾就顺着程时,“对,这世上如果没有大将军。公主总会妥协,她会和君侯相夫教子,相敬如宾。” 程时听了,迷迷糊糊睁开了眼,他的眼睛都凹了下去,“她的妥协里,会不会爱我?” 这对姬妾来说太难了,她道,“妾身不知什么是爱。” 程时又泄了气,睡了下去。 又过了几天,程时醒来,整个人已经瘦得厉害,他醒来第一句话就是,“先帝那场梦太可笑了。” 程时想起了先帝的梦,想到了这场姻缘最初的时候。 大平王孙诸侯众多,先帝偏选了程时成为苍婧的夫君,就是先帝曾戏言,“为女选婿,却生一梦。梦一少年驰骏马,乘风来,斩蛟龙,踏山河。朕找司监解梦,司监道此乃青年英俊,一大将,且所在之处养骏马。今大平无战事,青年大将未有,但陵城乃骏马之城,又有开国之将,想来娶煦阳者,唯在陵城。” 所在之处养骏马,娶煦阳者,唯在陵城。这是程时的父亲买通司监所言,亦是先帝为了与诸侯联姻,自圆其梦。 那时笑梦太荒唐,这时又笑梦太真实。 “那一场梦所指是陵城他人啊。”程时大嚎了一声。 先帝执着于皇家与诸侯的联姻,怎知一梦错了他人。当程时想起那场梦时,心脉也就崩断了一般,他笑声不止,流下一道泪。 心脉断,血难止,到最后,他那颗心不能自已。 受此痛,程时方知,“那迷药痛在哪里,我终是明白了。原来是会痛死的。” 被人下药,痛难解,随到死,这就是程时的醒悟。 他无法兑现他的约定辞位退侯,就让姬妾报他暴毙而亡。让世人只知,陵城侯程时,出入烟花柳巷,日日沉醉于姬妾怀中,纨绔子弟,一生皆醉。 这样就好了,没有人会去查他到底因何而死。也没有谁,会为一个死于温柔乡的不堪人伤心流泪了。 临终之际,姬妾听着他诉着交代,不忍道,“你若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