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将她放到了案上,双手撑在她身旁,好似可怜巴巴的,求个眷恋,“平日做尽帝王家,连说个想我都这么难。难怪连量衣都不找我量。” 他碎碎念着,这是一件极小的事。 苍婧环着他脖子,十分好奇地看他委屈的模样,“将军纵然以小见大,也不至于记这个吧。” 他落着目光,直在她眼底, “韩非子有云:‘圣人见微以知萌,见端以知末,故见象箸而怖,知天下不足也。’” 头头是道,她虽听了,可还是质疑,“话虽在理,但一件衣裳有何天下不足?” “做衣裳不得量衣吗?你根本没找我量,这还不是不足?” 他还是胡搅蛮缠,拖着时辰,叫她没个法子。 ”你平日的衣裳我让八材拿来的,我一寸寸量的。”她解释着。 但他还是委屈难消,“你这么量不准。” “怎么不准了,”苍婧以两指在空中比划,就对着他的身长一寸一寸比划,“我就是这样量的,准得很。” 她认真比划,就是在论准不准。 “你这样才不准。”他歪了头,想凑到她耳边。 她直接望向他,看他不太正经的眼神便道,“那你要我怎么量?” 他一下没好意思说出来,咬着下唇,眼神飘忽。 苍婧双手绕在他头后,直接抓着他的发冠,叫他双眼看向了天,“青天白日,萧将军,你心思甚歪。” 萧青眨了眨眼,心思虽歪,可也有落寞如细雨飘过,“我快去军营了,也歪不起来了。” 淡漠一语再未有笑,只有离别之愁。 苍婧挣扎了片刻,要不要说句想他?做尽帝王家,柔情蜜意确难言。 她朝前一靠他,“你听好了,一定要好生回来。” 再行叮嘱,只有平安一句作别言。萧青张望着房梁,不知她早已松了手。 “末将领命。”离别在即,说着不舍的他竟不舍看她一眼。 一语忧忧而过,苍婧一抵他下颚,抬了身,在他脸上一吻。 淡淡的胭脂不巧留下,苍婧想擦了擦。萧青握住了她的手,反是低身相拥。 世间如一阙雾,雾里看花不见影,在平静中诉些不舍。 后来,萧青还是在她耳边问,“哪天给我好生量量衣?” 她对量衣实在有疑议,“你真的会乖乖让我量吗?” 他道,“我可以礼尚往来。” 她闭了闭目,轻锤他的背,“诡计多端。” 岂料那人不做君子,还道了句,“我这叫精通兵法。” 相拥离时,苍婧目送萧青远去。诸侯相临在即,前路勇将相会,她为萧青做不了什么了,只有祈祷一切平安。 十二大诸侯正往旬安而来。 得苍祝秘召后,汤池侯就派人将程勇斩杀,且上书苍祝:臣等为程勇所骗,已将其斩杀祭国。 十二大诸侯尊汤池侯为首,他们用程勇的尸体寻了个台阶,以赴旬安之约。 不日早朝,君未临政。掌事官王全宣读圣令:诸侯之乱未平,朕亲领一千骑兵巡游,以作威慑。 李合嘲之:“一千骑兵能作甚,陛下这是越来越荒唐了!” 章子英以丞相之职,提醒李合,“太尉既无良策,就莫要操心了。” 李合身后官员已去大半,还剩大半欲起口舌。 新晋侍从官张子文便道,“陛下未归,诸位在此争论,也是做无用之功。有这时间浪费口舌,何不做些有用之事。臣自请整理百家之言,抄论文书,以为后人攻读。” 章子英称赞,“不如这样,诸位一起整理,待陛下归来,一并呈之。收录百家之言,也算为国之百姓造福。” 李合鄙夷不屑,“你这才是无用之功。都散了吧。” 李合懒理朝堂新官之言,章子英却拉着李合,“太尉,我们整理之中万一有些疏漏,理出一些不该理的东西。还得请你过目。” 李合如此不得归府,难以去了解苍祝巡游玉台山一事。 君臣一心共赴玉台山,玉台山山谷已备妥当。 十二大诸侯及家眷,一万二千兵马同聚。一路人马已至旬安城外驻营小憩。 兵马一落脚,就入城北军营先锋之兵眼底。 月正高头,十二大诸侯在营地言笑,酒肉穿肠,亦有醉言。 城北军营将士秘观一切。直到日头升起,诸侯人马再起。 高山之巅,纵看绿草如茵爬满青石,古石之林,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