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在做梦,浑身僵麻。就看着宫人全部被拉走。 后来阵阵凄惨声传来,李温才感觉到杀戮是真实的。她终觉了惊骇, “你这是做什么!哀家是你母亲!” 苍祝的剑偏在了李温的脸颊,“他们因太后死,可太后还活着,朕待太后已经宽厚。” 他已经宽厚,不然这把剑就不会偏。 所有在长寿宫里的宫人,奉太后之命耀武扬威的,伏于阴沟的,没有一个逃得掉。帝王斩去了太后所有可用之人。 他也在斩断那些缠在身上,任她提来提去的线。他不会给她机会,让她活成太皇太后一样。 苍祝给她写了一道圣令:太后禁足于长寿宫,无召不得出。 李温作为太后,收到的第一份圣令是囚禁。 “你不能这么对我,我生你养你,让你坐上这个皇位,不是让你来违逆我的。”李温撕碎了奏书。 可长寿宫的门还是关了起来。 李温拍打着殿门,映在门上的影子,却不再是李温俯首帖耳的幼子。 “太后要明白,皇位上坐着的是天子,不是你这个太后的奴。” 那个影子已经透着残酷,在斩断母子之间的臣服。 李温不可接受,她拍打着门,嘶吼着,“苍祝,你这个逆子,你不能这么对哀家!” 她奋力地喊着,想着一幕幕是她半生在皇城。她和女人争斗,和太皇太后伪装,假作清廉,周旋在此。支撑她到现在的是什么?就是苍祝登高一呼后,给她和家族献上最高的权势。 他不给了,那怎么可以?她岂不是枉费一生! 可李温的呼喊苍祝不听了了,他提着剑就此远去,跨出长寿宫的他学会了心狠。 这是苍祝从章丽楚那里学来的,要把一切可能发生的全都扼杀。 这是苍祝的恐惧,亦是他的自保。 长寿宫大门一闭,帝有曰:太后虔心奉道,抄送经书,以求大平国泰民安。刻日起,不见来客,不出宫廷。 苍祝困下太后,封李合进宫之路,只待诸侯而来。 诸侯往来旬安,已逢春日。春日就盛在生机。 草木繁盛,绿枝成荫。三两麻雀误入府邸,展翅嬉闹。 府间主人轻抬朱袖,笑看雀儿来去纷纷,手中包裹已是打点了许多。 “等会儿去军营的时候,带上我给你做的糕点,饿了就吃些,别不顾时辰。” 萧青听着叮嘱,注视着倩影在前替他收拾行囊。 苍婧正查着是否疏漏什么,腰间忽然多了一份紧拥。 “你是不是猜到什么了?”近观美人,如近水楼台,萧青还是免不了多看几眼。 “帝王与诸侯之争,大平已历百年。办法只有一个,就是永绝后患。”苍婧在包裹上打了个结,手狠果然,真有永绝后患之势。 他看这狠劲,微低唇抵在她肩上,“果然什么都看得出来。” “以前我和陛下都不敢想。可现在不一样了,因为有骑兵,有你。”她为此欣然。 包裹在苍婧手中就差另一个结。萧青伸手一盖她忙活的手,阻了她系上。 她腰间的手拥得更紧了,她耳边还有些暖意。 她愣了愣,感觉到了一份微妙。他和平时赖床一样。 她立刻道,“萧将军,你要自重。” 萧青的唇贴着她的脸颊,才不知自重,“你就没有其他话跟我说?”他轻哼了一声,还有点娇气,比女子都会撒娇。 苍婧常说要占上风,可论缠人,还是比不上这将军。 她脸庞多了热息,他一近而笑,偏要取闹。 柔意就此晕染而开,她转了身直面他,浅笑时分又有些正经,“我还是有些话说的。” 他便不取闹了,笑着静待。 话确实有些,可皆是些莫名的怕。苍婧怕他此行有些状况,有万一。怕得莫名其妙,就不知说哪句好。 都是优柔寡断的烦人心思,最后苍婧只挑出一句,“好好照顾自己,平平安安回来。” 这就是她最大的盼望了,他平安就好。 萧青可怜她说不出别的,酸楚一叹,“我会想你的,你会想我吗?” 他直白问了,就想听她说个“想”字罢了。 可这字就像卡在苍婧喉间了,她被惹得慌乱,左看看右看看的,“大将出战,竟说些想不想的,多误事。” 萧青一下抱起了她,她没料到,一搂他脖子求个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