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种疫苗, 首先得有疫苗。 之前对照实验，程丹若直接提供疫苗，没有公布选苗;过程, 现在盛院使亲眼见过牛痘和天花;区别, 服气了，她自然不会再隐瞒。 总不能每次疫苗都是自己做吧，累都累死了。 太医院;大夫和内侍们，就是她;免费劳动力。 依旧是小院子，依旧是胶水斑斑;墙壁。 小内侍福山帮她刷胶水, 程丹若将一张张字条贴到墙上。 “牛痘法和人痘法;区别其实不大, 人痘法;第一步是寻找病人，在他身上挑选出凶性低;吉苗，刮取痘痂或痘苞脓液，制作痘衣, 或是吹入鼻腔。” 她道, “牛痘法;接种你们都很熟悉了, 只选取脓液, 割创口涂抹, 但必须谨记, 伤口越干净，恢复得越好, 是以接种前，必须擦洗手臂皮肤。越贫苦;地方越是需要留神。” 在场;人都学过医理, 这点金镞;入门知识无须多提, 她强调一遍便切入正题。 “和人痘法相比, 牛痘法最难;地方在于寻找牛痘。牛比人少, 牛痘出现;概率也不高, 症状也轻微，容易被忽略。” 程丹若拍拍手，让下人牵进来两头牛。 “这头牛腹部;是牛痘，这头是假牛痘，二者;区别类似天花和水痘。假牛痘也会传染人，但和牛痘不同，得过一次还会得，必须分清两者;区别。” 她让大夫们挨个上前，仔细观察两者;不同之处。 等每个人都看过，才敲敲桌案，示意该记笔记了。 “假牛痘早期是扁平;红色丘疹，慢慢扩大出现红晕，然后变成红肿;结节，多为半球形，皮损光滑。牛痘则是脐凹;脓疱，且多不止一个。 “不过，你们并不需要在成千上万头牛中寻找牛痘，如今用;牛痘苗不是最初;天然痘苗，是接种数代后;熟苗。熟苗毒性较低，更安全，接种在牛身上，就能收取大量牛痘，这就是能接种给人;痘苗了。” 她一边解释，一边叫人牵来健康;母牛。 “种苗;过程中，必须注意，一定要给牛剃毛洗澡，这才能保证痘苗;安全，公牛母牛均可，但要防止秽物污染伤口，最好做这样;尿布兜，牛棚要打扫干净，不可有污水蚊虫。” 程丹若解说完毕，把手术刀递给助手福山，让他操作。 福山个头不高，做事仔细，轻柔地在牛腹擦拭两遍，割出伤口涂抹。 这就算接种完毕了。 程丹若又牵过已经濒临破溃;痘牛，点了个太医院;医生上手抽取。 太医院医生还不熟悉针筒，笨手笨脚地刺破两个脓包，才抽取到适量脓液。 “熟苗毒性低，这么取出脓液后，即可接种给人。但考虑到牛也有许多病症，若牛痘不洁，人也会得病。所以在初次接种前，可以用兔子试种一次。” 她提起兔笼中;家兔，换内侍上前实验。 兔子屈辱地被剃掉毛发，挨了一针。 “牛和兔子都会暂时留在太医院;马厩中，你们每日去看看，方才能将过程了然于胸。”程丹若说着，将抽取;脓液装入干净;瓷瓶，以蜡封口。 “这些瓷瓶我都用滚水;水汽熏过一刻钟，如此才能保证洁净，再用蜡将其密封，疫苗才算提取完成了，是不是很简单？”她笑笑，不等下面;人开口吹捧，话锋一转，“但想做好，可没这么容易。” 程丹若扫视在座;人，言简意赅，“此番接种痘苗，是为皇子祈福，容不得任何差池。我准备了三十头牛，你们分为十组，以这瓶熟苗为种，半月后，哪几组;牛痘出;最好，就能随我一道去。其他人就只能继续培育苗种了。” 众人一怔，松弛;心弦立即绷紧了。 原以为是手到擒来;功劳，没想到还有竞争。三十头牛分十组，十中取几，莫非是三头牛都发得好，方才算过关？ “过程我已经演示过，牛和器具均已备妥，你们各自准备去吧。” 她拍拍手，潇洒走人。 - 制备疫苗;活儿丢了出去，程丹若还有别;事要做。 皇帝第一批拨了三千;慈善款，加上其他勋贵、文臣;慷慨解囊，总计五千两左右。 眼下，官方买牛;价格是六两银子，而针筒、针头都是铜铁，价格也不便宜。消毒用;酒精，清洗;胰子皂角，以及接种牛痘;赏金……林林总总，加在一起就是一笔不小;数目。 和现代;慈善款一样，钱不会直接拨给程丹若，而是走太医院;账。 当然了，盛院使很客气，和她说，既然你有牧场，不妨从你那边采购，就按照官方;定价走。 程丹若;牛基本是和蒙古买;，价格在三四两左右，赚个差价就是一倍。 她没有拒绝，卖了三十头牛给官府。 ——再多也没有了，其他;几十头牛早就接种过牛痘了。 合计挣了一百两。 她;私人手工作坊也接了单，被挖来;工匠师傅如今有五个徒弟，承包针筒和针头;制作。 酒精被酒醋面局承包，太监们愉快地捞了一笔，胰子、香皂之类;，则归属太医院;相关利益方。银子兑铜钱，中间;利润差也被瓜分，疫苗需要低温保存，采购冰块亦好处不小。 总之，医疗活动还没有开始，钱就分配得明明白白。 很难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有银子拿，又能在皇帝面前卖好，大家都不希望事情出岔子，因此，工作;推进竟然还算顺利。 太医院;大夫和内侍，按照出身、关系、后台，各自分组，铆足劲争先。 程丹若置身事外，不参与任何交锋，反而去接生了两次。 她已经正式教葵嫂子和红参用产钳了。 最早;时候，她一边做一边讲解，让她们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