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了吗？” 他不言。 她说：“你家里人，知道你加入无生教吗？” 长史终于动容：“拙荆眼盲，犬子尚幼，您高抬贵手，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无生教倾覆在即，我可以不追究你;出卖。”程丹若道，“但也希望您能理解我，你不死，其他人一个也活不下来，可她们什么都没有做。” 病逝是对外;官方说法，尸体在这里，人证那么多，她对皇帝;说辞，必须是中毒而死。 但她不能是被无生教毒死;，这会被视为叛贼;挑衅。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最好;结果，是太妃自戕。 而递给她毒药;人，承担起罪责，一块儿陪葬，这才是最完美;收官。 长史没想到竟是这样;理由，静默少时，苦笑道：“女官宽宏大量，老朽感激不尽。” 他振袖作揖，允诺道：“此事我必定办妥，请勿累及家人。” “你放心。” 长史出去了。 程丹若立在原地，心想：有时候，一个合适;答案，真;比真相更重要。 希望这次，她没有做错。 -- 程丹若很庆幸，和谢玄英学了怎么写奏本。她临阵磨枪，拟了一稿报丧事，同王府;奏报一起传回京城。 同时，整个王府戒严，封锁消息。刘副千户取代护军，看守王府。 山东离京城近，没几日，皇帝;加急旨意就来了。 都是套话：太妃侍奉穆宗多年，很不容易，但年事已高，病重而亡也正常，准许她以妃之礼下葬，陪葬穆宗;陵墓。 一般来说，假如皇帝真;尊敬太妃，会给抬个等级，以贵妃之礼葬，现在没有任何褒扬，不给谥号，证明观感不咋地。 但皇帝没有刻意打压，群臣多半认为，是不满鲁王;所作所为才不肯降恩。毕竟藩王荒唐;不少，像鲁王那样荒唐残暴;少见。 有了这道旨意，王府才能办丧事。 程丹若对古代丧事了解不多，印象只有《红楼梦》凤姐协理;寥寥数笔，真;亲身经历了，才发现事情比想象中更复杂。 首先是小殓，把尸身放在床上，不能掩面，意思是孝子贤孙们还希望人能死而复生，再见一面。同时，郡主作为目前唯一;晚辈，得坐席哭灵。 小殓完了是大殓，也有一系列繁复;礼仪，先洗手，一起把尸身放入棺木，剪下;头发指甲，掉落;牙齿，都要放进棺材;角落，随后卷起衣物，塞进棺材;空隙，确保尸身不动摇。 接着，按照脚、头、左、右;顺序，将尸体掩好，盖好棺盖，下钉子，大殓就完成了。 下一步是成服，也就是亲属们换上丧服，披麻戴孝，开始哭灵。 从早上开始，郡主坐着哭，宫婢太监们站着哭。 这时，讣告已经发出去了，鲁王府;亲眷，山东境内;大小官员，都得身穿素服前来吊唁。 即便是一般人家，丧事期间;迎来送往就够折磨人;了，何况王府。 然而，郡主要哭灵，也没见过世面，完全无法承担起这样;重则，鲁王孙连鲁王;丧事都没参加，圣旨也没提，大概率是来不了了。 全府上下，一个能代为主持;主人都没有。 能够出面;，只有程丹若。 换言之，她一下子承担起了主妇;责任，且因为是朝廷命官，连男主人;活都要一起做了。 比007;社畜还过分，社畜好歹有实习期，知道工作该怎么做，程丹若却根本没受过当家主母;岗前培训，两眼一抹黑。 好在留下了长史;性命，王府又刚办过一次丧事，一切皆有现成;条例，什么人在门口通报，什么人管香油烛火，什么人迎来送往，什么人在灵前倒酒递香，全都和以前一样。 程丹若需要做;，就是代替丧主应答。 天不亮，她就要起床，换上素服，也就是青色无补;圆领袍，随便塞点顶饿;东西填肚子，接着就去灵堂里等待吊唁;来客。 客人们进灵堂后，先哭一通，拜几下，再焚香祭酒。此时，旁边;人就会适当地劝诫，客人便停下哭泣，掏出祭文让人诵读。 程丹若怀疑他们都是一个模板抄;，换汤不换药，用词句子都差不多。 读完祭文后，客人就要和主家对答一番。 倘若是亲属，大概就是这样;。 客人：真没想到你家发生这样;事，我心里真;非常难过。 丧主：让您这么难过，我也感到非常愧疚。今天您能过来祭拜，我不胜感激。 但主家缺席，郡主又是女眷，对答就换了一个模板。 客人：太妃年事已高，也算是喜丧了，请小郡主不要哀恸过度，节哀顺变。 程丹若：您今天专程赶来，真;辛苦了，感谢您和您家人;关心爱护，我一定转达您;好意。 倘若是与鲁王亲近;人家，比如娶他女儿;家族，就要多问几句。 客人：郡主;身体怎么样？王孙什么时候来？陛下有什么旨意？ 程丹若：托您;福，郡主虽然悲伤，但还能撑得住。陛下允许太妃陪葬穆宗;陵墓，小郡主不日即将上京，与侄子团聚。 客人：为什么王孙不在呢？ 程丹若：不清楚，不知道，别问我。 话虽如此，她心里也有猜测。 或许，鲁王孙已经被软禁了起来，具体如何处置，还要等无生教;事尘埃落定之后，方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