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程丹若,“大郎还是个孩子,你……” 话说到一半,才发现她也在挨打,立时顿住。 满太监解释道:“宁国夫人说,她以臣责君,领双倍杖责。” 田太后满腹的责备就卡在喉咙口,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半晌,还是疼爱孩子的心情占了上风:“大郎还小,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程丹若没理她,嘱咐太监:“继续打,还没打完。” 太监的腰弯得更低,手臂高高扬起,“啪”一下抽在她背上。 鲜血渗出,沾湿了衣裳,印出一片血痕。 田太后听得心惊肉跳,唯恐儿子也被打得皮开肉绽,连忙扒开他的裤子,见臀部大片青紫,满是红肿和淤血,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疼不疼?” “疼。”祝灥刚刚是疼哭的,现在是委屈哭的,“娘!” 他扑进母亲怀里。 “快叫太医。”田太后慌乱地吩咐,余光却瞟向程丹若,“姐姐,大郎是皇帝,怎可……” “他是皇帝,原本该娘娘教的。”第一十下打完,程丹若的脸上已无血色,她艰难地起身,“娘娘心疼孩子,不肯教他,那只能我来教,否则百年后,我有何颜面去见先帝?” 田太后语塞:“可……”也不能打孩子啊。 还打这么重。 “栽秧要趁早,教儿要趁小。陛下已经不小了,再不教就晚了。”她抿抿唇,感觉背部撕裂一般疼痛,遂懒得多和她废话,“臣有伤在身,不便当值,就先告退了。” 她施了一礼,转身离去。 门外的宦官踟蹰了下,觑眼看着里头的皇帝和太后,不知道该不该扶她。 程丹若发现了他们的动作,摆摆手,示意自己不需要扶,强忍住疼痛,慢慢往宫外走。 烈日炎炎,她却觉得很暖和,可后背出了汗,没多久就感觉到伤口巨痛无比。 真痛。 难以想象,东厂、诏狱和刑部受刑的人,该怎么熬这种皮肉之苦。 程丹若深吸口气,屏住呼吸,双腿却没有力气,步履维艰。 好在刚到门口,墙根下就闪出两个小内侍,一左一右扶住她:“夫人慢点。” 程丹若见已经过了影壁,里头的人看不见外面,便未拒绝:“劳烦了。” 他们诚惶诚恐:“您言重。” 宁国夫人是为了一个和他们一样的小内侍,才冒天下之大不韪责打了陛下,他们心里如何不感激呢。 别的做不到,扶她一段路总是成的。 程丹若笑了笑,往墙根下的阴影处站了会儿。 果不其然,很快见到了闻讯而来的杨首辅。 他看着程丹若,欲言又止。 “请元辅再向陛下和太后讲一讲道理吧。”她交待,“我不方便,这两日请您多费心了。” 杨首辅点点头,径直走向乾阳宫,但没走几步,扭头看了眼。 她今天穿的白纱衫,背心的血迹晕染一片,十分可怖。 他不由叹口气,心想,大概这就是“忠臣不避死,谏不违罪”了。 .w.co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