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朱襄抬头:“殿中准备有侍卫,你早就知道会遭遇刺杀?” 嬴小政努力板着脸:“一切都在寡人掌握中,舅父不必担心。” 朱襄道:“你知道会遭遇刺杀,不仅以身犯险,还独自以一敌三与刺客搏斗,不让侍卫上前?” 嬴小政使劲绷住脸:“这个……舅父,寡人可以解释。” 他望向蔺贽和蔡泽。 伯父救命!快来帮忙! 蔺贽不断给嬴小政做口型:“去找太后!” 蔡泽则疏散堵塞朝堂逃生通道的群臣,示意他们该离开了。 群臣都是聪明人,又大部分经历过或者听说过朱襄举着剑追着秦王子楚砍的暴脾气,猜出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虽然他们很想继续看下去,但也知道秦王脸皮薄。他们又不是把秦王从小带到大的长辈,现在他们看秦王笑话,将来小心眼的秦王肯定会一一讨回来。所以一众大臣立刻在蔡泽的疏散下,一个接一个地告辞。 赶紧走,再不走,就要看到朱襄公教训秦王了! 虽然他们真的很想看。 朱襄一直沉默,等群臣和侍卫一一离开宫殿。 嬴小政僵直地站在朱襄身旁,一动也不敢动,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待群臣都离开宫殿后,朱襄丢掉了已经抓得出汗的宽剑剑柄,把腰间剑鞘解下。 蔺贽立刻上前抓住朱襄的衣袖:“朱襄啊,算……哎哟!政儿快逃!去找太后!” 朱襄反手一剑鞘往蔺贽身上抽,蔺贽赶紧抬手去挡,疼得龇牙咧嘴。 蔺贽大惊失色。朱襄居然用了这么大的力气,他真的气得失去理智了! 嬴小政在蔺贽拉住朱襄的时候,把长剑一丢,提起下裳就跑。 他甚至不敢喊“舅父冷静”,怕大喊的动作耽误了跑路。 朱襄一脚踹开蔺贽,朝着嬴小政追去。 于是舅甥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宫殿,朝着太后跑去。 离开的朝臣遥遥看到了这一幕。 “哎,朱襄公肯定气坏了。” “朱襄公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在巡视黄河吗?” “朱襄公是什么人?能掐会算!说不定他算到了秦王遭遇危险,所以特意回来。” “看朱襄公的衣服,他应该是刚下马就匆匆赶来了……咦,这宫门前的马是不是朱襄公的?” 蒙毅牵着马,被群臣打量得一脸尴尬。 就算朝中诸位卿大夫问他,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朱襄公看到秦王的信后立刻失手烧了帐篷,紧接着火急火燎地往咸阳跑。 到了咸阳后,朱襄公本来下马缓行,但在城门口得知燕国使臣到来,他又立刻重新上马,举着秦王给他的令牌,在城中疾驰,直接骑马进了宫门。 蒙毅虽然能在城里骑马,但不敢在宫中骑马,赶紧下马跑步跟上朱襄。 然后他就看到朱襄公一路骑马到了宫殿门口,把守卫宫殿的侍卫吓了好大一跳。 之后朱襄公翻身下马,提着剑沉着脸无诏往正在举办典仪的宫殿走去。 蒙毅冷汗直冒。 虽然朱襄公确实有带剑上朝的特权,但现在提着出鞘的剑直接闯入燕国使臣正在献城的宫殿现场,是不是过了? 当然,蒙毅不会认为朱襄公有问题。 朱襄公怎么会有问题?朱襄公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得不这么做。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蒙毅十分好奇。 蔡泽道:“别问。” 蒙毅立刻闭嘴。看来这件事大了。 蔡泽把众臣丢下,也提着下裳,追赶朱襄和嬴小政。 被朱襄踹倒的蔺贽早就爬了起来,追赶在朱襄和嬴小政身后。 嬴小政已经消耗了很多体力,再加上甲胄沉重,与朱襄的距离绝望缩短。 蔺贽一边大喘气,一边大喊:“王脱袍!王卸甲!” 蔡泽也发觉了嬴小政快跑不动了,反正现在已经处于后宫范围,没有看热闹的外人,他也大喊:“王脱袍,王卸甲 !” 嬴小政回过神,立刻把外衣甩掉,然后一边跑一边卸甲胄,减轻跑步负担,并试图用甲胄阻挡舅父的脚步。 朱襄见到这一幕,差点从面无表情被气笑了。 王负剑变成了王卸甲了是吗? 他真是造了什么孽,才会养出这样浪过头的孩子? 这一定是夏同的错,也一定是蔺贽的错。 但他万万没想到,蔡泽也加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