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太太听说大儿媳妇要去沁香楼赴宴。
忙命秋梅给她梳洗打扮,换上大红喜气的袍子。
小门小户的人家,难得碰到下酒楼的机会。
西跨院里的李氏,竖着耳朵,听到了傅老太太屋子里的动静。
稀里糊涂的喂了傅辛北半碗稀饭。
手忙脚乱地换上鲜艳的绸缎长裙,佩戴上精美的饰品。
搀扶着傅老太太出了院门。
看到傅媚儿怨气冲天,嘟嘴红脸的站在马车厢边。
以为在等着她们。
都合不拢嘴的笑:“你将来是做娘娘的人,不用等我们,快上车吧!”
看守车厢门子的小太监大声呵斥。
“总管大人的马车是你们能坐的吗?一边去!”
傅老太太以为小太监不知道她的身份。
“傅检讨的娘你们也敢阻拦,脑袋不想要了?”
傅检讨的名头没唬住两个小太监。
“总管大人今日只宴请了阮家大小姐,哪有你们什么事?搁这添什么乱?”
“哈哈哈…”
围观的街坊四邻笑弯了腰,笑出了眼泪。
丢人丢到了街坊四邻家。
傅老太太,李氏,傅媚儿,都窘得脸发紫。
街边若有地缝子,只怕要争着钻进去。
傅府的大门外捅了马蜂窝般喧闹。
后院却出奇的寂静。
来寻阮柔的小太监被护卫吴一剑挡在进后院的角门处。
春燕与沁香楼的伙计小柱子,拎着大包小包的物品往傅府的后门跑。
后门外的胡同里停着一辆一匹马拉的马车。
春燕与小柱子手拎的大包小包的物品都塞进了马车厢里。
马车与小柱子很快离开。
春燕关上后门,裙袖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兴奋着低呼:“啊呀!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龌龊不堪的鬼地方。”
阮柔出现在后花园的拱门处。
冲春燕招了招手。
春燕跑过去,搀扶住阮柔,往前院里走。
新雇的护卫吴一剑手提着宝剑,跟在后面。
吴一剑挺拔威武的身姿。
以及他身体里散发出来的贵气。
让阮柔的心里生出莫名其妙的感觉。
然院里院外有许多双眼睛盯着。
她不可能扭回头,去看雇来的护卫吴一剑长的是黑是白。
只要他武功高强,能护自己安全就行。
傅辛南却仿佛与吴一剑有血海深仇。
眼中钉,肉中刺的狞视着吴一剑。
一双眼睛瞪出了血丝。
想辞退吴一剑,又想出声训斥阮柔几句。
然而,能与大内总管赖昌兴搭上关系,傅辛南做梦都不曾想到。
他不得不将丢弃不用的温文儒雅重新捡起来。
笑意盈盈的与阮柔说话。
“夫人,我们小门小户的人家,府里也没有多少银子,雇个护卫,为夫总觉着是浪费银子。
况你一个女子,让个男护卫追随左右,街坊四邻怕要闲言碎语。”
身边有了尽职尽责的护卫,阮柔有了怼人的底气。
对将要成为陌生人的傅辛南自然没有好话。
“二弟惹到了春香楼的人,我这又经常出外收租看地产,不顾个护卫哪成?
再说我的银子,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你若看不惯,去皇上那里请旨休了我。”
傅辛南的笑凝固在脸上。
却一息之间将眸子里溢满了夫妻情。
与阮柔并排往院外走。
儒雅随和的笑:“夫人,你我恩爱夫妻,多少人羡慕嫉妒,为夫哪里舍得休你?”
“呸!”
阮柔立住脚。
有恃无恐,照着傅辛南的脸啐了一口。
“大爷说出来的话,我都替你脸红。
你我成亲一年,至今未行夫妻之礼,谈何恩爱夫妻?”
傅辛南的脸色尬到蒙了一层灰土。
两片薄唇抿成一条线。
想抬脚去踢阮柔。
吴一剑的剑“嚓”地一声脱了鞘。
听到阮柔未与傅辛南行夫妻之礼。
护卫吴一剑的眼眸里骤然间闪出大喜过望的光芒。
黄黄的颜面上虽然看不出任何表情。
冷冽嗜血的戾气却挂到了紧抿的唇边。
他手提的宝剑出其不意的劈到傅辛南与阮柔的中间。
一个硬撬,划破傅辛南的官袍,将傅辛南逼离阮柔。
傅辛南看到寒光迸射的剑刃,心就莫名的颤栗。
吴一剑周身的肃杀之气。
让傅辛南敏锐的感觉,吴一剑有可能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文绉绉地指责:“你是护卫还是土匪?怎可对主人如此无礼?”
吴一剑气宇轩昂:“拿谁的银子替谁办事,卑职职责所在。”
傅辛南骤感自己的脸被吴一剑重重地抽了一巴掌。
街坊四邻面前,却又不得不窘迫着脸。
对阮柔现出呵护备至的姿态。
“夫人,赖公公的宴请耽误不得,快上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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