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虽进府没几日,然大夫人待奴婢宽厚。奴婢又钦佩大夫人持家有道,绝不敢胡言乱语,欺哄夫人。
方才,奴婢给老太太捶了会腿,藏到老太太的屋后头躲懒。
偷听到大爷要娶贵妃娘娘的义女雪蕊郡主。
雪蕊郡主求了贵妃娘娘,贵妃娘娘禀告了皇上,皇上准许大爷休了你。
老太太说娶雪蕊郡主是天大的喜事,但势必要将大夫人乱棍打死,扔井里。
大爷说不妥,不如将大夫人活活勒死,伪造自戕蒙混官府。
二爷不同意,说大夫人一个绝色,死掉可惜,不如偷摸着卖到官家青楼做妓。
大小姐和二夫人献计,先用二爷喂的狼狗毁了大夫人的清白,再送进青楼。
他们为了处置大夫人,将府里的丫鬟仆妇男仆全都支出了府。府中的前门也已被锁住。
大夫人,快带上阮家的房契地契收房租地租的账本子跑吧!再不跑你命就没了。”
秋葵越说越邪乎。
她整个人看着魂不守舍,四肢抖如筛糠。
事情又被她说得有鼻子有眼。
阮柔的脊背一阵阵发凉。
脑海里陡然想起前几日发生的几件事情。
傅辛南一个七品的检讨。
喊着身上这疼那疼的老太太,却逼着儿子请宫中的太医来给她看病。
阮柔从中插言:“婆婆,我们小门小户的人家,太医院的人焉肯登门?”
一向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脸当时就冷了下来。
“有钱能使鬼推磨,你只要肯花银子,御医都能请来。”
阮柔耐心解释:“婆婆,相公官职卑微,请不得太医。媳妇即便肯花银子,此事若让皇上知晓,有可能给相公带来杀身之祸。”
只这几句话,似乎戳了老太太的肺管子。
絮絮叨叨的指责阮柔轻视自己的夫君。
不舍得花银子给夫君买官职。
不舍得花银子给她治病。
偏巧那几日正赶皇上在京都达官显贵家选秀女。
小姑子傅媚儿一心想进宫做妃子。
恳求阮柔打点宫中的赖总管一千两银子。
傅媚儿长得寻常,离小家碧玉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一千两银子送出去,等于打水漂。
阮柔自然不愿掏那一千两银子。
一年来与阮柔有说有笑的小姑子对阮柔摆出了臭脸。
前日,对阮柔一向尊敬恭顺的小叔子。
怂恿媳妇李氏千方百计的讨好巴结阮柔。
他和媳妇想分家单过。
希望能住进阮家在荣华大街一处高门大院的宅子里。
那处宅子是阮柔的父亲携一家老小离开京城前,买给阮柔将来安身立命的居所。
阮柔对婆家人再好,再宽宏大度。
也不可能将父亲买给她的宅子让给小叔子弟媳妇居住。
阮柔这几日心绪不宁。
考虑着要不要离开傅家。
搬到父亲买给自己的府邸里住几日。
几件事情串连在一起。
晴天霹雳一般劈到阮柔的身上,砸到阮柔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