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子虞哥儿和太子有要事相商,迟些会过来,你们一切照常,本相先替虞哥儿相看。”宋崇渊让众人平身,一撩衣袍在最中间的主位上坐下来。
郑姨娘被允许坐在他身侧,注意到贵女们不是惊讶她和宋崇渊平起平坐,而是都对宋崇渊虎视眈眈的,好像是宋崇渊在选妾。
郑姨娘瞥了宋崇渊一眼,罢了。
她权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吧,这些贵女们极力在虞哥儿的父亲面前表现,也正常。
于是,接下来贵女们都开始展现自己的才艺,有弹琴的,也有写字,作画的。
反正都是琴棋书画这些,中规中矩的,都是差不多的大家闺秀,被这个封建时代所约束,不能特立独行,离经叛道。
霍菀也来了,不过她没有参与其中,她只是在等迟迟未到的霍菡。
霍菡现在很忙,来一趟不容易,还得给程达分配训练任务,以此来甩掉总跟着她的程达。
霍菀是南昭唯一被封为侯爵的女子,家世背景以及出众的外貌气质,身边自然围了不少讨好她的王公贵族们。
霍菀不排斥跟这些世家公子们来往,他们的族人都在朝为官,她可以拉帮结派,助太子拿回皇权。
只是谈论的都是风花雪月,也有点事业脑的霍菀不想做这种无意义的社交,就有些疲于应对。
好在殷驸马摆手把她叫了过去。
殷驸马压着袖口,给霍菀倒了一杯茶,一举一动说不出的风雅好看,“霍老将军的身体可好些了?本宫送过去的年礼和节礼,霍老将军还满意吧?”
“驸马爷投其所爱,祖父没有不欢喜的道理。”事实上,这些年逢年过节霍府收到的,都是来自公主府的两份礼。
最先到的一份是二公主送的,殷驸马跟着送了一份,不是因为他跟霍家的关系有多好,而是他也送了,那就是他和二公主夫妻二人一起送的。
霍菀心知肚明,不过还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祖父的身体虽然没有以前健朗,不过也能行走如风了,他准备这两日去法门寺拜访二公主殿下……”
这话无疑是在说霍老将军会劝着二公主回来,跟殷驸马好好过日子。
殷驸马有经世之才,曾经为了尚公主而背弃了瑄王,做了一个闲散不问世事的驸马。
若是祖父能把二公主劝回来,她就能将殷驸马拉到太子的阵营了。
“霍老将军大病初愈,不该辛苦自己去山上走一趟。”殷驸马听出了霍菀的弦外之音,清雅的眉眼间一片冷情,淡声道。
“再过几日就是你那个堂弟的忌日,即便霍老将军不去这一趟,公主殿下也会回来的。”
霍菀哑然,去看国师。
国师的注意力却在林静微身上。
她只好自己化解尴尬,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也去看林静微。
林静微站在瑄王身侧,拿出了一幅织锦,把绣的文字展现出来,昂着下巴扬声道:“在场的,有没有谁能看懂这首诗?”
有瑄王在,林静微很容易就把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只见一块儿八尺见方的手帕上,以五色丝线织绣而成,全文八百四十一个字,分二十九行,二十九列。
有人蹙眉,对林静微嗤之以鼻,随便绣几个字,乱七八糟的,绣工还差,字体丑的不行……她是怎么有脸拿出来的?
她以为宋丞相会感动她亲手所绣,选她为儿媳妇吗?
霍菀也看不懂,但她注意到身侧的殷驸马目露惊奇。
还有国师,瑄王以及宋崇渊,屈指可数的人,陷入了沉思。
郑姨娘读书不多,看那些字更如天书了,就侧过头靠近宋崇渊,小声问了一句,“相爷,这图很厉害吗?”
郑姨娘吐气如兰,宋崇渊的耳朵有些热。
他从那图中回过神,威慑的目光扫了郑姨娘一眼。
她的胆子大了,还不合礼仪,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他耳鬓厮磨。
大奸臣正襟危坐,头却微微侧向郑姨娘,几乎是在她耳畔低声,因为他觉得林静微的身份不能被其他人知道,“孤魂野鬼所绣的图呈‘井’字形纵横回旋,反复吟诵皆成文,其文点画无缺,才情之妙,超古迈今。”
简而言之,这幅图无论怎么读,都可组成三、四、五、六、七言诗,宋崇渊给郑姨娘组了几首,但他知道自己的学识远远不够。
这图能组成上万首诗都不封顶,这无疑是旷世震撼人心的杰作。
郑姨娘诧异过后,就是肯定嘲讽的语气,“这么厉害,那肯定又是孤魂野鬼盗取旁人的。”
但旁人不知道事实,听到殷驸马对霍菀念得那图上组成的诗,他们都被震撼到了。
虽然他们再去看,还是一无所通在看天书,但不影响他们对林静微的钦佩夸赞。
一时间,林静微再次迎来了她的高光时刻,受着那些膜拜,然后轻轻一笑,“本军师作这幅《璇玑图》,不是为了胜出你们,成为宋令虞的妻子。”
“而是,要你们知道,宋令虞的才情也不过如此,是她配不上本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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