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鹤川连夜同小周去了隔壁村。
可当他们按照王老师给的地址去找的时候,发现那家人里只剩下一个哭泣的农妇。
问了一圈才知道,女孩前几天被父兄给卖到乡里嫁人了。
孟鹤川本还继续找下去,却临时收到电报。
队里原先研究好的一个新型配件在安装的过程中忽然炸开,需要他立刻返程查看情况。
孟鹤川只好将找人的事暂时搁置,连夜搭车去了金陵转火车回京州。
门外传来叩叩声,拉了他的思绪。
小周隔着门问:“孟总工,车上乘警来了!”
孟鹤川沉吟片刻,拉开了门。
乘警见他肩上的勋章,忙伸出手与他相握,“孟总工,是发现什么可疑人物吗?”
孟鹤川抬了抬下巴,望着白胭:“本来是有,但是我现在留着她有别的用途,身份后面再来核实,辛苦你通知京州站的乘警,下车的时候我要万无一失地带她走。”
言下之意,还是在怀疑白胭的身份。
所以要乘警随时配合。
闹了半宿,已经是下半夜了。
但白胭他们所在的软卧包厢还是亮堂的。
小周拎着热水瓶去打了壶热水,回来用大缸杯沏了两杯浓茶。
孟鹤川拿出公文包里的笔记本与钢笔,一字一句认真地做着记录。
而另外一头的白胭手拿着图纸,明明眼皮都已经要合上了。
但因为畏惧孟鹤川,硬生生熬着做着翻译的活。
热茶端了上来,孟鹤川停了笔,揉了揉发胀的鼻骨,“休息十分钟。”
白胭像得了赦令一样,立刻丢下手里的图纸,缩着身子靠上了车厢墙壁。
孟鹤川抿着杯里的水,仔细地看着自己的笔记——
原来是这样,这些零部件都可以用其他的材料做替代。
有了这样的消息,不仅在成本上可以节省一笔,也可以给民营的企业指定研发方向。
到时候有机会能够研究出国产的零部件!
孟鹤川越想越兴奋,对未来愿景有了不一样的展望。
不过这个女人的身份还是需要彻查清楚。
如今国家百废待兴,人才急缺。
如果这个女人真的同她所说的一样,不是敌特。
那倒是可以考虑找首长要特批,让她入队做翻译员的工作。
但这些都还需要从长计议。
航天大队研发的任务很机密,所有工作人员的身份都要仔细调查清楚才行。
他重新拿起笔,“继续吧。”
对面没有回应。
孟鹤川抬头,白胭缩着身子,歪着脑袋,靠在车厢壁上睡着了。
她原本泛着玫瑰色泽的唇上因为说了太多的话,又没有喝水,有些干燥起皮。
小周在旁瞧见,小声询问:“孟总工,我叫醒她?”
孟鹤川合上钢笔笔帽,摇头:“不用了,到京州还有一天一夜的车程,来得及让她翻译完。”
小周欸了一声,收拾了桌面,人退出去守卫。
孟鹤川起身,拇指捻着食指指腹,本想安心下来仔细再看一遍文件。
但目光却不由自主,时不时地扫向缩在卧铺一角的白胭。
女孩靠着墙睡似乎有些别扭,好看的眉毛即便在睡梦中也微微发皱。
孟鹤川鬼使神差地起身走过去,手拖着女孩的头与肩,让她能够躺平。
车厢狭窄且密闭,温度莫名有些升高。
女孩似乎也觉得体热,踢开了孟鹤川给她拉上的薄被。
宽松的裤腿又往上撩了几寸,细直的小腿白得晃眼。
孟鹤川微微躬身而站,一只手撑在了小桌板上,深邃晦暗的视线便落在了白胭微张的樱唇上。
看着它均匀地呼吸。
嘴角温软的触感若有若无地环绕着在他脑海里。
在车站的时候他搂过她的腰。
当时只顾着要抓着她不让她跑,没有其他的想法。
现在回想起来,她的腰盈盈一握,细到令人发指。
他发愣的时候,一贯波澜不惊的胸腔涌起莫名的血气。
孟鹤川平日里虽然清冷,但他到底是个男人。
只是一瞬,就反应过来方才那股怪异的感觉是什么。
他眼神一凛,扭头就走,“去询问一下列车长,还有没有多余的卧铺。”
……
这趟火车是金陵开往京州唯一一趟列车,中途停靠的各站都有人上下。
列车长查了半天,抱歉同他说,“孟总工,我们这趟车每次跑车都是满员,要不您去列车员的车厢休息?”
孟鹤川摆手拒绝,“谢谢,不能占用你们的休息座位。”
他睡不着,就让小周去休息。
自己则是拿了纸笔在车厢的连接处反复研究数据。
火车晃晃荡荡,汽笛音响了又停。
他手中的腕表的表针也从午夜走到了清晨。
阳光洒进车厢里的时候,白胭也跟着揉了揉发僵的脖颈。
在孟鹤川出去没多久,她就醒过来了。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再返回车厢,但这对白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