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集地,等我多做几年再说。”
梁北林没戴眼镜,穿着随意,因为刚刚喝过热汤,整个人有种慵懒的居家气息,放松而简单。
如果程殊楠此刻在这里,一定会惊讶地发现,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梁北林的样子。
“穷寇莫追,缓一缓也好,等合适时机再一击必杀。”沈君怀说。
“好。”
沈君怀又问了些细节和沈筠在域市的情况,梁北林一一答了。他做事稳妥可靠,一步步走得扎实,沈君怀从不像路清尘那样担心。
“程家的小儿子你打算怎么处理?”沈君怀突然又问。
别的事情都好,唯有感情的事沈君怀怕梁北林意气用事,或过于激烈之后后悔,或心慈手软导致更大危机。
虽说程殊楠的事他是一定要过问的。但这到底属于梁北林的私事,沈君怀把握着尺度,想要听听梁北林的意思。
梁北林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和老师说了同样的话:
“我不喜欢他。”
沈君怀将梁北林空掉的水杯续上普洱,梁北林慢慢地喝着,面色如常。
等一杯茶喝光,沈君怀看破不说破:“回房睡吧。”
沈家这栋房子平常只有沈君怀和路清尘住,除了家政偶尔过来打扫,再无外人。但二楼常年留着梁北林的房间,梁北林每次回M国看他俩,都是住在这里。
梁北林还没走到门口,沈君怀又叫住他,从抽屉里掏出一盒褪黑素:“晚上吃一粒,你刚才喝了茶,估计会睡不着。”
梁北林折返回来,从老师手里接过褪黑素,点点头没说什么,关上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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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怀是在地下拳击俱乐部认识梁北林的。
十六七岁的少年已经抽条,够高,但还是很瘦,看着像个学生,拳脚上却透着一股不要命的狠劲儿。
沈君怀做完高强度实验之后喜欢去拳击俱乐部放松,偶尔也会上场玩两把。但他这个年纪已经不会为了解压或者别的什么冒险,没什么比健康和生命更重要。
他已经连续三天看到那个华裔少年上台,一共打了六场,赢了四场。
那孩子一看就是为了赚钱。这种拳场都是可以下注的,赢了会有高额奖金,输了不但拿不到钱,还大概率会受重伤。
不过少年拼命归拼命,一旦遇到强劲的对手,便很聪明地避开危险,即便输了也保证自己只是皮肉伤。
但再谨慎,也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没几天便被盯上了。
沈君怀从不连续去拳场,但到第三天,他鬼使神差地又去了,大概是想看看少年还会不会来,来了会不会赢。
果然,这次的对手有备而来。只一个回合,沈君怀就看出来和少年对打的是职业拳击手。
这种没什么章法的拳击比赛,有点类似MMA,没有明确规则和打法,多是业余选手和拳击爱好者在玩,职业选手是不能上场的。
业余对上职业完全没有胜算。少年被对手连续几记重击,中场休息的时候右眼已经完全肿了。
下半场一开局,少年又被推到台前,对手几次连续踢拳之后,少年一口血吐出来,几乎力竭。看台上观众开始起哄,谩骂声、鼓掌声、嘲笑声此起彼伏。
裁判没喊停,少年被对手提起来,拳头是冲着太阳穴挥去的,千钧一发之际,另一个裁判从台下冲上去,制止了这场闹剧。
沈君怀对俱乐部老板说:“You can't do it like this, it's gonna blow up sooner or later。”
俱乐部老板连连道歉,又问沈君怀是不是认识这少年。
沈君怀站在玻璃后面,目视着少年被人抬下八角笼,视线收回来,从少年留在休息室的衣物上扫过,上面放着一张学生证,是H大的一年级新生,专业竟然是纳米科技。
“He's my student。”
沈君怀那天带走了梁北林,一带就是十几年。
后来沈君怀知道,梁北林7岁时父母去世,而后跟外公来M国定居。16岁时,外公也去世了,自此他孑然一身。
他过得很苦,为了赚钱什么都干过,但成绩优异,17岁就申请到H大通过率极低的顶尖专业。他在学校里不爱说话,总是独来独往,整个人散发着阴郁气息,直到遇到沈君怀和路清尘,境遇才慢慢变好。
尤其是路清尘,知道梁北林的身世后很难过,把他当弟弟疼,事无巨细照顾他。
在沈君怀干涉下,梁北林上学期间没再打黑拳,而是去沈君怀名下的研究所打工赚学费,他的天赋和努力得到沈君怀认可,渐渐被当成接班人培养。
梁北林做了很多事,都没瞒着沈君怀。沈君怀见他心意已决,便帮他把7岁来M国之前的记录全抹掉了。
梁北林的履历变得干净简单,是父母不明的孤儿,唯一的社会关系是他的老师以及老师的爱人。
而唯一的朋友,是从国内域市来留学的富二代程隐。
第10章 算什么
吃了褪黑素,梁北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