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让人将太后送回了宫,心中的这口气,怎么也憋不下去,挥手将案上的奏折全都扫到了地上。
皇帝龙颜大怒,勤政殿伺候的宫人,个个敛声屏息,大气都不敢出。
夏守忠也跪了下去,喊着:“陛下息怒!”
其余的宫人随着喊道:“陛下息怒!”
“呵,朕要如何息怒?”皇帝气急冷笑一声,声音里说不出的寒意。
看着满地的奏折,甩袖离开。
夏守忠看看满地的狼藉,又看看皇帝,作为御前的大总管,皇帝不管多生气,他都得上前伺候着。
夏守忠带着人连忙跟上皇帝,路过兕姐儿的时候,低声道:“将地上的奏折捡起来放好。”说完,就快步上前,追上皇帝。
“是。”兕姐儿匍匐在地,抬起身子应声。
看着皇帝与夏守忠远去的背影,兕姐儿起身,对宫人道:“将地上的折子都捡起来吧。”
宫人们齐齐的松了一口气,战战兢兢的起身,其中一个小宦官为难道:“女使,方才太后娘娘打到了这藤筐,里面的奏折与御案上的奏折都混到一起去了,这怎么办呀?”
放置在藤筐里的奏折,都是皇帝看了,没有批复,或者说是不想批复的,因此都置于藤筐中,每日皇帝批改完奏折后,宫人会将藤筐抬下去,置于后殿,三个月后才会抬出勤政殿,放于偏殿封存,一年后才会处理掉。
现如今,这些奏折都混在一起了,收拾折子的宫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兕姐儿走进藤筐,筐内还残存十余本奏折,兕姐儿拿起奏折,打开后扫了几眼,发现是大臣上的奏请立太子的折子,还有就是参沐家的折子。
翻看完藤筐离了的折子,又看了下方的署名,发现没有朝中要臣的折子,兕姐儿心里大概及有了个数,就道:“将所有的折子都收捡起来,陛下朱笔批复的放一边,未批复的放一边。”
宫人们得了确切的命令,这才敢动起来。
没多久,折子都被捡起来了。
有个宫人,面色为难的拿起几本折子,对兕姐儿道:“女使,这几本折子都被墨迹污染了。”
兕姐儿道:“这几本,就分开放吧。叫宫人进来,将地上的墨渍擦干净。”
“是。”宫人得了令,就将折子放在了一边,几个小宫女,就抬着抹布与水进来,擦拭地上的墨渍。
兕姐儿翻看这些奏折,将这些奏折分门别类的摆放好,六部尚书与几位内阁学士的奏折,还有关于民生的奏折,都放置在左边,右边是批复好的折子。
将三品以下大臣的立太子的折子,还有参沐公府的折子,都放置在藤筐里,其余的按顺序放置于一旁的架子上。
皇帝生了一场大气,过了一会儿,想起还有好些奏折没批,又回了勤政殿。
回到勤政殿后,看着一摞摞的奏折,皇帝叹息一声,又坐了回去。
即使是皇帝也并不能随心所欲,特别是一个想做个明君的皇帝,更加不能随心所欲。
皇帝翻看奏折,发现是民生相关的,紧皱的眉头就松开了几分。
批改完奏折,已经夜深了。
知晓皇帝今日发了火,司寝局那边就派了两个没有根基的来御前询问,皇帝看了奏折,心情正是不好的时候,两个小内宦挨了斥责,又被罚了一个月的月例,哭丧着脸离开的。
“陛下,该用膳了。”夏守忠道。
皇帝没动也没有应声,拿着奏折,不知道在想什么。
夏守忠硬着头皮,再唤了一声,见皇帝还是没搭理自己,便不敢再说了,只站在一旁候着。
兕姐儿端着茶水,皇帝面前已经冷掉的茶盏换掉。
皇帝突然道:“今日这奏折,是你整理的?”
兕姐儿端着茶盘,屈膝回道:“回陛下,是臣整理的。”
皇帝道:“整理得不错,你是怎么想到,将民生的奏折放在最前面的?”
兕姐儿回道:“在家时,母亲常跟臣说,陛下爱民如子,每日里都要亲自过问各地的水利、耕种等问题,臣常听母亲这样说,每日里又见陛下辛苦批复奏折,便知母亲所言句句属实。这才将地方上的民生水利相关的奏折放在前面,又将急需处理的京中事务放在其后,其后的是各位大臣的,再就是地方官员的请安折子。臣愚钝,若有不对之处,请陛下见谅!”
皇帝听罢,笑着道:“你要是愚钝的话,旁人就是蠢货了。今日奏折整理得不错,很有章程,今后的奏折就由你来整理吧。”
兕姐儿装作欣喜又为难,有什么情绪都摆在了脸上,期期艾艾的回道:“臣怕……自己弄不好。”
皇帝见此,笑道:“无妨,就如今日一般整理就行。分门别类的摆着,朕批复也快,省了许多的功夫。”
“是,臣定然不负陛下隆恩。”兕姐儿应声。
皇帝看了看剩下的折子,都是立储跟参沐家的折子,也不想再看了,对兕姐儿道:“将这些上折子的名单理出来,朕明早再看。”
“是,臣遵旨。”兕姐儿低头,掩藏住心中的激动。
皇帝这才去用膳,夏守忠跟上的时候,看了一眼兕姐儿,在想皇帝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