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吴浩然抄写累了的时候都想提醒一下夫子,别光罚她抄写了,还是罚她背诵吧!反正她一句也背不下来,最终考虑到两人的友谊小船并不牢固,还是别亲手推翻了吧!
他实在是服了田世舒这脾气,不喜欢的是一点不入脑,喜欢的呢又会着了魔一般,就像这颜体书法,当初夫子说这字体多是男子学习得多些,可能就不适合女孩,女孩一般都是用簪花小楷。这位偏不信,每日临摹观赏、观赏临摹,到底让她摸到了门路,今天拿出来的扇面题字真的是气势如虹,就是怎么看都不像女孩写的,不过有什么打紧,她喜欢,我喜欢就好。
吴浩然一边默书一边想着有的没的,想到最后还把一张小脸搞得红扑扑。
晚饭田世舒没有出去吃,吴浩然却不好不去。田世昌偷偷摸摸给妹妹送来一盒子糕点,说这是李妈偷偷出去买的,可以放心吃,等娘消气了他就来告诉她。
田世昌很无奈,他不知道别人家的妹妹和娘亲关系怎么样,反正应该没有他家这样差的。在他娘眼里不管妹妹做什么都不对,以前还会哭哭啼啼说上一句儿子娘就只有你了,虽然他很想说你还有我爹你丈夫我妹你女儿。后来他娘哭得多了,他也习惯了,他也不想废话了,只是很想问妹妹一句,能不能不惹娘生气!可是他也矛盾,妹妹实在是没惹娘,甚至不太靠近娘,可能也许这也是娘生气的原因吧!
“妹呀,今天该说不说,你太冲动了!咋能那样和娘说话呢?”温柔的田世昌鼓足勇气和妹妹说话。
“那我应该怎么说?说她骂的对?也不是不行。”田世舒啃了两口槽子糕,太甜了!
“你就不能好生解释一下?”
“你觉得她想听?”世舒挑眉。
“唉,你这样会不会有人说你牙尖嘴利?”世昌烦恼。
“说就说呗!人嘴两张皮嘛!你不说话就说是锯嘴的葫芦,说得多了就牙尖嘴利,反正都不得好,干嘛还在意?累不累呀!”
世昌挠头,他好像被说服了有没有。
“所以啊哥哥,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眼光,要活出自我,为别人而活很累的啊!”
世昌点头,“那行吧。表哥他们问咱们什么时候去他家庄子玩呢,你下个月回来刚好端午咱们就去吧?”
“端午不要家人一起过?”世舒疑惑。
“舅舅他们去南边了,端午回不来。咱家爹爹应该不会反对。”
“那行,若是家里不反对咱们就去吧。”
田世舒外祖父母健在,除了罗氏还生了两个儿子。长子即罗大老爷罗旭阳,娶妻张氏,育有长子罗鸿铭,今年十二岁,长女罗春红十岁,次子罗鸿福八岁。二老爷罗旭晖,娶妻宁氏,生有一子名罗鸿泰,与春红同岁,一女罗春雨,今年六岁。两位老爷还各有一位妾室,没有子嗣。
田世舒因为罗氏的关系,与外家来往不多,倒是田世昌小时常随罗氏回娘家,后来表兄弟们还曾一起读过两年书,关系十分亲近。如今罗家的儿郎们都在县里读书,几家孩子已经许久未见,便约了要一起游玩。
至于田世舒与罗家同在县里却各自生活,罗家不是没有意见,但是田夫子和田世舒坚持不同住,罗家除了觉得世舒不好相处也不好多劝。
休假的第一日,田家鸡飞狗跳。田世舒躺在师父收拾出来的床上默默无言。张秀芳和她睡在一张床上,此刻也有点不习惯。便翻身对着她问:“你们娘俩从来如此吗?”
田世舒歪了一下头,苦笑一下道:“让姑姑看笑话了。不过将来更大的笑话也可能有,姑姑若感兴趣不妨等等看。”
张秀芳瞪大眼,问:“什么意思?”
“如今我娘气我花了家里的银子,等知道我还买院子就会气我私下置产,搞不好还会撺掇我哥。我哥那人心软的很。”
“所以你才说以后不用家里的银子?按理这事儿确是要和家里商量一下的,便是聘请我的事,也应该是长辈出面才对。不过你这情况……”说着叹口气,继续“若是提前说了不只是费些口舌。不过你爹倒是什么都依着你,人生啊没那么多十全十美,你也不需太在意。”
田世舒仰面望着漆黑的虚空,“姑姑,我以为早就不在意了。若不是爹爹……
其实我很庆幸生在田家,至少我不用像乡下的女孩子,每天都要捡柴做饭洗一家子的衣服还要帮着带孩子,干那么多活计也许还吃不饱,甚至还要被骂赔钱货。
我爹爹也没要求我像大家闺秀那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哥哥也知道护着我,我没什么不知足的。如今只不过略感遗憾罢了。”
张秀芳坐了起来,半倚在床架上,“你怎么知道乡下的事儿?”
田世舒眨眨眼,“浩然哥讲的呀,难道不是吗?以前不开心的时候,他就给我讲他们那的事。”
张秀芳笑了,“那个孩子是谁家的?长得怪好的。”
“噢。他是我爹同窗家的。吴伯伯家有三个儿子,浩然哥是老三,他家以然哥是老大,现在已经不念书了,二哥叫安然,那时候身体不大好,吴伯母没法兼顾几个孩子,所以早几年前浩然哥哥就住在我们家了。后来浩然哥又添了个小名叫宝珠的小妹妹。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