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艾莉丝,是个初出茅庐的室内设计师。最近接手了一个棘手的项目——翻新城郊一座阴森老宅。宅子的主人常年旅居国外,老宅闲置多年,周围树木仿若狰狞的巨怪,粗壮的枝干肆意蜿蜒、相互纠缠,将宅子捂得密不透风,远远望去,像一座被时间无情吞噬、深埋于黑暗的孤岛,任谁靠近,都似要被那无尽的阴森一口吞没。
初次踏入老宅,一股陈腐到极致的气息扑面而来,仿若腐朽多年的棺木被猛然掀开,刺鼻气味直钻鼻腔。昏暗的光线里,尘埃似有了生命,疯狂肆意飞舞,每一粒都裹挟着岁月的死寂。大厅的水晶吊灯摇摇欲坠,仿若濒死之人晃荡的最后一口气,光影凌乱破碎;地上的波斯地毯受潮发霉,斑斓的色彩被污渍与霉斑侵蚀,软绵绵地塌陷着,散发出阵阵刺鼻恶臭,似是从地狱深渊升腾而起的腐朽瘴气。我强忍着翻涌的不适,手心沁满冷汗,手指微微颤抖,却只能硬着头皮,开始在各个房间穿梭测量。手中的卷尺发出“嘶嘶”声响,平日里熟悉的声音,此刻在这死寂宅子里却格外惊悚,仿若一条隐匿暗处的毒蛇吐着信子。
当来到宅子三楼的一间儿童房时,我顿住了脚步。房间不大,布置却极为精致,粉色的壁纸已有些褪色,像是干涸许久的血渍褪去了鲜艳,斑驳地黏在墙上;墙上挂着一幅幅幼稚却笔触细腻的水彩画,画里是一个小女孩与各式各样的玩偶玩耍的场景,可凑近一看,画面像是被怨念浸透,颜料似在隐隐流动、扭曲,小女孩的笑容透着说不出的诡异。房间中央摆着一张小床,床头堆满了形态各异的玩偶,毛绒的、陶瓷的、布艺的……它们或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幽深得仿若无尽黑洞,能将人的灵魂径直吸入;或咧着嘴,参差不齐的牙齿森然可怖,仿佛在无声地宣判着闯入者的死刑,肆意打量着我这个不速之客。
我凑近查看,发现其中一个玩偶尤为怪异。那是个老式的陶瓷娃娃,穿着白色蕾丝裙,脸蛋红扑扑的,但仔细端详,那红像是洇开的、浓稠欲滴的血渍,仿若刚从血泊里捞出来;眼睛湛蓝深邃,却透着冰冷寒意,犹如极地千年不化的玄冰,让人脊背发凉,仅是目光交汇,周身血液都似要凝固。正研究着,身后突然传来“嘎吱”一声,那声音尖锐刺耳,仿若腐朽门板被强行掰开,又似有白骨在脚下碾碎。我猛地回头,却空无一人,只有房门在微风中轻轻晃动,那扇门缓缓开合,像是有无形之手在肆意拨弄,门缝间吹出一股阴寒彻骨的风,裹挟着若有若无的哀怨低泣。
夜幕降临,老宅里没有通电,我只能借着烛光工作。烛光摇曳,火苗呈诡异的幽蓝色,跳跃闪烁,似随时会被黑暗一口掐灭。影子在墙壁上张牙舞爪,仿若蛰伏已久、伺机而动的恶鬼,身形扭曲、变幻莫测。就在这时,一阵隐隐约约的孩童笑声从楼上传来,清脆却透着说不出的阴森,仿若尖锐的指甲缓缓划过玻璃,每一声都直直刺入耳膜、扎进心底。我心头一紧,冷汗瞬间湿透后背,握紧手中的烛台,那烛台仿若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却依旧止不住双手的剧烈颤抖,缓缓朝楼上走去。
循声来到儿童房门口,笑声愈发清晰,还伴随着若有若无的童谣哼唱声,曲调阴森扭曲,歌词含混不清,像是从地狱黄泉传来的招魂曲。我深吸一口气,手按在胸口,试图平复狂跳不止的心脏,可心跳声却愈发急促,仿若要冲破胸膛。推开房门,屋内景象令我毛骨悚然——那些原本摆在床头的玩偶竟全都“活”了过来,在地上围成一圈,中间空出的位置仿佛在等什么人。它们扭动着僵硬的身体,关节发出“咔咔”的干裂声响,机械地晃动脑袋,动作迟缓却又带着莫名的诡异韵律,口中念念有词,唱的正是那诡异童谣。
见我进来,玩偶们齐刷刷转过头,陶瓷娃娃咧着嘴,声音尖细刺耳,仿若利刃瞬间划破寂静:“姐姐,来和我们一起玩呀。”说罢,其他玩偶纷纷附和,伸出短小粗硬的“手”,指尖泛着幽光,拖着僵硬身躯,在地上爬行时发出“簌簌”声响,似一群蟑螂倾巢而出,朝我爬来。我惊恐万分,转身想跑,脚下却被什么东西绊住,“扑通”一声摔倒在地。玩偶们瞬间围拢上来,冰冷的触感爬上我的脚踝、手腕,像是无数条冰冷的小蛇,湿漉漉、滑腻腻,缠得愈发紧实,似要将我的四肢生生勒断。
我拼尽全力挣脱,手臂上被划出几道血痕,跌跌撞撞逃出儿童房,一路狂奔下楼。可每跑过一个房间,烛光就会诡异地熄灭,黑暗如黏稠的墨汁瞬间将我淹没,伸手不见五指。黑暗里不断有黑影闪过,仿若鬼魅在穿梭游荡,耳边回荡着阴森的低语与孩童的哭笑声,声声交杂,仿若一场邪祟的狂欢,将我层层围困。好不容易跑到一楼大厅,大门却不知何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锁住,任我如何拉扯、捶打都纹丝不动。每一次撞击大门,都只换来沉闷空洞的回响,仿若整座老宅都在肆意嘲笑我的徒劳。
绝望之际,我发现大厅角落有一扇隐蔽的门,门上挂着生锈的铁链与大锁。慌乱中,我在一旁的抽屉里翻找出一把破旧的钥匙,哆哆嗦嗦插进锁孔,“咔哒”一声,门开了。门后是一条狭窄潮湿的地道,墙壁爬满青苔,青苔似是蠕动的尸虫,散发着腐臭气息,浓郁到令人几近窒息。我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