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莫恼,我是真不知。当初与公子相识,也不是没问过,只是公子不肯告知。他生性寡淡幽僻,常年隐居山野,本就不喜与人相交,我既为偿恩做了奴婢,主子不肯说,我又能怎么样?就好比我眼下的身份,一个小小的宫女,像你这样的主子前两次不也是不想与我露底,还打着贺统领的名号吗?我既问不得也疑不得,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说着便哀怨地叹了叹,教眼前人顿时噎住,清霁的眉宇凝成一片,半晌才道:“我是怕你被人给骗了。” “骗我?”如鸢不解,但很快又恍悟,笑道:“那是殿下多虑了,我当初可真是差点就死在山贼手里了,若没公子救我,我早死了八百回了,他不至于骗我什么。” 原本是怕眼前人不信自己,如鸢便竭力笑得诚恳些,可淮王却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不顾自己的性命冒死进入皇宫来替人寻医问药,却连那人姓甚名谁都不知,她这分明就是一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样子。 他一眼锋利又鄙夷地扫了过去,骇得如鸢立时又垂了头。 “既如此,你所求之物到底是什么?你且说出来,或许我能帮你。” 他只淡淡一句,便将方才那般凝重的氛围悉数消解开来。然而闻言的一瞬,如鸢没有如他预想中的径直同他说明自己所求,反而是惊喜又小心地抬起头,眼睛都亮了,“殿下你信我了?” “怎么?那我接着审?” 他语调跟着上扬,如鸢立时摇头如拨浪鼓,“不不不,殿下你信我就好。我知你是恐我来路不明心怀鬼胎,在娴妃娘娘身边是有所企图,你放心,我对娴妃娘娘对殿下你对这宫里任何一个人都绝无企图!我敢拿我性命发誓,我若心怀不轨,我全家死——” 一瞬噤声,淮王愣眼看着她,只当她这誓是发得重了些,倒也不必如此。而如鸢哑口的原因在于,她方才回过神来,她全家除她以外,已经死绝了。 讪讪笑了笑,她收回了那句话,改口道:“我自己五雷轰顶!” 犹然气势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