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静悄悄的,还是那天的回廊,只是没有灯笼点亮,显得冷冷清清。
陈吉祥和霍加小心谨慎地往前走,中厅的大门是敞开的。
容瑾俯身趴在地板上,了无生气。
“容瑾!”
霍加用手指试了试他的鼻息:“还有气。”
俩人打算把他抬到内间的床上,一翻身,发现他罩衣内的衣衫被撕割成一缕一缕,陈吉祥心一沉:“看看他身上有没有受伤。”
脱掉衣衫,容瑾的身形优美,皮肤像白瓷一样,除了之前的刀痕看不出别的伤。
霍加似乎欲言又止,陈吉祥看着他,他又摇摇头,一副为难的表情。
陈吉祥后悔没有带明心堂的医用工具,她只能拼命掐他的人中。
良久,陈吉祥都出汗了,他终于吸了一口气缓缓睁开双眼,游离的目光辨认出陈吉祥和霍加,他气若游丝:
“帮我,在柜子里拿黑色的药丸。”
“在哪?”
他勉强举起手指了指卧室,又垂了下去。
霍加找到药丸,又斟了一盏水,给他服下。
容瑾喘息了一阵,两人把他扶到床上,他低头一下自己的身子,慌忙找遮盖物,陈吉祥示意霍加给他拿过来一条毯子。
现在他恢复了一点力气,也恢复了一点尊严,虚弱地靠着床头,偷偷看了陈吉祥一眼:“我没以为你会来。”
“怎么会变成这样?”陈吉祥蹙眉说:“我去把佐鸣宇叫来。”
“别……”容瑾拉住陈吉祥的手:“你能替我保守秘密吗?我不想让佐师兄知道。”
“皇后对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好说的,怕污了你的耳朵。”
容瑾低头不语,陈吉祥转头看看霍加,霍加轻轻摇摇头,示意她别问了。
“比起她的手段,我自己弄的那些伤口不算什么,对不起,我之前这么做也是无可奈何,想骗取你的怜悯……”
他说着,眼泪从低垂的眼眸中滴落。
“之前的事不提了。”陈吉祥安慰他。
“不过我对你说过的话,是真的。”他转过头,眼底红红地,泪水不住地淌下:
“皇后确实想杀你,如果我做不到,她也会杀我。你人好,我想如果你能和我一起走,说不定我们可以……”
他哽咽着说不下去了,也没有放开陈吉祥的手。
陈吉祥点点头:“我懂,你别说了。”
容瑾看她蹙眉思考,苦笑着说:“你不会以为我现在还是苦肉计吧。”
“我每天给你送药,你需要什么告诉我,天色太晚了,我要回去了。”陈吉祥轻轻抽出手。
容瑾眼巴巴地看着她站起身,祈求:“再待一会儿行吗?”
“那我让霍加给你做点东西吃。”陈吉祥想了想,又坐下。
容瑾低头吃着霍加做的面,陈吉祥问:“你府上为什么连个仆役都没有?”
“不方便。”他顿了顿说:“皇后有时候会来这里。”
陈吉祥偷偷叹了口气。
吃罢,容瑾给陈吉祥写了一张药方:“拜托了。”
……
回去的路上,陈吉祥问霍加:“你觉得他是装的吗?”
霍加摇摇头:“我们再晚来半天,他可能就死了。”
“皇后给他吃了什么?”
“西域有人卖一种药,服用后会……‘屹立不倒’过量的话会致死。”
陈吉祥震惊地看着他,张检问:“这件事我们要不要告诉安王?”
“还是算了吧,就他那小心眼,还不知道怎么跟我闹呢。”陈吉祥鼓着嘴说。
接下来几天,陈吉祥三人每天下午抽空去给容瑾送药。
这天下午,他们刚走,偏偏华玦和佐鸣宇就来了。
“吉祥了?”
“出诊了。”医师说。
华玦转头看着佐鸣宇,佐鸣宇摇摇头:“今天没有安排出诊。”
“吉祥这几天都是下午这个时候出诊,一个时辰回来。”
华玦的眉头立刻拧起来了,大声喊张检,佐鸣宇拉住他的手臂让他不要激动。
“张将军和霍加一起去的。”医师说。
听到三人一起去的,华玦感觉稍微放松点,但是还是心烦意乱。
果然,一个时辰后,陈吉祥三人回来了。
“你怎么来了?”她看到华玦问。
“听你的口气,好像不想看见我。”华玦生气地说。
陈吉祥尴尬地笑了笑,看了看周围的人,小声说:“有事去卧室说,别在这里丢人。”
华玦一转眸,说:“治疗室很忙,你出去躲清闲。”
看陈吉祥进了治疗室,他沉着脸对张检和霍加打了个响指,转身上了二楼会客间,两人面面相觑地跟在他后面。
反反复复问了半天。
“你全程跟着她?”
“是的。真就这些。”霍加说。
“有亲密举动吗?”
“绝对没有,我用脑袋担保。”霍加又说。
“你们俩下去吧,不想挨鞭子的话,下次立刻向我禀报。”华玦说:“把佐堂主给我叫来。”
他们临出门,华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