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太看得起我了,华辰和华玦都是她的儿子,我没有能力撼动皇后。”陈吉祥苦笑着说。
容瑾默默然穿上上衣,站起身叹了口气:“从长计议吧。”
临出门又加了一句:“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活着等到那一天。”
陈吉祥盯了他一眼,有点心有戚戚焉,感觉皇权在侧,犹如利剑高悬。
有了共同的默契,两人不再像一开始那么疏离,也相处愉快了。
容瑾喜欢在医术上另辟蹊径,很多患者都对他赞誉有加。
这天,明心堂送来一个摔断腿的男童,孩子哭的哇哇叫,剪开裤子一看,骨头都翻出来了,触目惊心。
容瑾见状,立刻给他清理伤口,一段小腿骨已经碎了,他皱眉说:“这可能会跛足。”
“还有别的办法吗?他还这么小。”陈吉祥脑海中出现的是华玦。
“有。”容瑾转头对另一个医师说:“阿宽,你去找一段柳树枝,再去弄一只活鸡来。”
陈吉祥有些好奇,睁大眼睛看着他,容瑾眼眸带笑,嘴角一扬,瞥了她一眼。
医师们把材料找齐,他把柳树枝削成骨头的形状,中间钻通成骨腔状。
然后涂上热的生鸡血,安放在两段碎骨的切面中间,代替被切除的骨头。
“放心吧,我以前也这样接过。”容瑾对孩子的爹娘说:“只是这三个月不能乱动。”
身边的医师建议用夹板,但孩子的爹娘觉得娃娃太调皮了,恐怕夹不住。
陈吉祥眼眸一动:“我有办法。”
她让大家把纸浆和枯草加水弄软,包裹在夹板外面,干了之后坚硬结实。
“等到三月后再溶水分开即可。”
孩子的爹娘千恩万谢,容瑾和陈吉祥相视一笑。
午食的时候,容瑾和陈吉祥在休息间聊天。
“我在宫里几乎用不着这些,娘娘们都是些妇人之症,还有一些奇怪的要求。”
“那真是可惜了。”陈吉祥由衷地说。
容瑾摇摇头:“你以为民间能有多好吗?我爹是个江湖游医,经常被恶徒欺凌。”
陈吉祥叹了口气:“这倒是,不过你现在在明心堂中算是学以致用了。”
“你也很厉害啊,我听医师们说,你总能别出心裁。”他笑着说道。
陈吉祥摇摇头,又不禁笑起来,还是有点得意的。
佐鸣宇正好下朝,进了明心堂,一转头,看到陈吉祥和容瑾一边吃饭一边聊天,然后有医师兴致勃勃地跟他讲两人的合作。
他没有多想,只是又多看了他们一眼。
几天后的黄昏,明心堂门口又出现了那顶宫里来的神秘轿子。
陈吉祥一转头,正好看到容瑾套上罩衣,神色匆忙地走出来。他眼眸闪烁,默默看了她一眼,就出去了。
她既觉得爱莫能助,也觉得自身难保。
最近华玦很忙,好几天没有来明心堂了。
华辰说过,皇后对他远不如华玦,想来皇后和华玦应该是母慈子孝,自己处境尴尬。
第二天,容瑾来了。
脸色更苍白了,近乎透明,睫毛像蝶翼一样抖动,高高的眉峰显得丹凤眼更加有破碎感。
他默默对陈吉祥指指休息室。
他身上又多出几处伤痕。
“皇后给我下了最后通牒,或许下一次我就活不了了。”他低声说。
“她要想让我离开华玦,大可不必用这个办法。”陈吉祥生气地说。
“我比不上安王,你看不上我也是寻常。”
“我不是这个意思。”
陈吉祥觉得他们的谈话有些暧昧,不禁停下手看着容瑾。
他眼眸闪动,似乎有所期待,小声嗫嚅:“我能叫你吉祥吗?”
“作为朋友可以,但没有别的意思。”她说。
容瑾有些懊恼,蹙眉转头看着墙壁。
陈吉祥转到他身后,眼眸在他背上的几处伤痕徘徊,忽然,她有了疑问。
她又转回他面前,重新审视他胸前的伤痕。
刹那,一股怒火涌上心头,她强压住波动的情绪,放下手的药。
容瑾不解地抬头看着她:“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容瑾,别人刺的伤口,和自残的伤口,方向是不一样的。”陈吉祥面色平淡地盯着他的眼眸,一字一句地说。
此话一出,容瑾的瞳孔瞬间缩小,脸上满是惊惧,少时,他颓然低下头,幽幽地说:“你看出来了?”
“你在利用我的同情心,企图达到你的目的,也就是皇后给你布置的任务。”
“我是真的没有出路了,皇后说,如果我成功,她可以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们可以在一起……”
“就算我离开华玦也轮不到你。”陈吉祥气愤地打断他:“况且,你现在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
说完,她转身出去。
容瑾咬着嘴唇,蹙眉低头,眼眸落寞。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又形同陌路了,容瑾几次想跟她说点什么,都被陈吉祥躲开了。
这天,明心堂门口又出现了宫里的轿子,陈吉祥心想,自甘堕落。
容瑾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