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屋门被人从外推开,宋枳软急忙从座椅上起身,迎了上去。
“阿川……”
“是我,姑娘。”
阿宝探出脑袋,手里端着药碗,走过来道:“南公子说,晏公子最近总是咳嗽,
让我来晏公子屋里拿了治伤寒的药熬煮,我方才来拿了药,但煮出来,味道闻着怪怪的。”
宋枳软心底落空,看了眼阿宝手里的药,仍是柔声询问:“你是在哪儿拿的药?”
“就是这个盒子里的。”
阿宝将书架下的盒子搬出来。
宋枳软看着眼熟,才回想起来,这是先前去信州,为了查案子,找刁大夫开的药。
“这倒也是药。”
阿宝点头,“方才我给乔姑娘看过,她说里头都是补气血的药材,对人身子也有好处的。”
“那你先给我吧。”
宋枳软刚接过药,想着等晏骜川回来,再叮嘱人喝了,就听见檐外一阵脚步声,发沉又隐隐带着急快。
“公子,您回来了。”
阿宝刚出去,就碰上了晏骜川,连忙道:“给你准备了药,你……”
话音还没落下,房门就被关闭上。
阿宝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后脑勺,“怎么生气了?方才出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
宋枳软手里的药碗还未放下去,余光便感知到了男人的到来,几乎是一瞬间,脑子里的弦就紧绷起来。
“阿川,你回来了。”
晏骜川站定在原地,直直地看着她,一声不吭。
宋枳软手心发汗,端着药碗,小心翼翼递过去,“阿川,这是补气血的药,趁热喝吧,
你最近总咳嗽,等会儿我再去熬一些治伤寒的药。”
药碗在半空中停滞了许久,女子的手腕隐隐发酸,有些抖动。
晏骜川垂下眼皮子,目光落在碗中黢黑的药液中。
“——”
几个呼吸的光景,药碗从宋枳软手里被拿过去,骨节分明的手掌捏紧药碗,一饮而尽。
“阿川……”宋枳软话还没说完,手腕就被狠狠拧住。
她只感受到强烈的力道,蛮横地将她拖到床榻边缘,不由分说,男人的身躯重重地压了下来。
生冷的气息霸道地堵住她的唇,不给她辩说的机会。
这吻并未掺杂着任何情欲,锋利的牙齿接近啃噬,将唇瓣咬出了血,铁锈味在唇舌间蔓延。
力道又重又狠。
宋枳软一声不吭忍着,连呜咽声都没有发出,任由男人在她身上发泄怒意。
“啪嗒——”
滚烫湿热,洒落在她脖颈,连成珠串,好似为她一人编织成的项链。
难以控制的幽咽从头顶传来,一声声压抑不住的,泣不成声。
宋枳软不敢置信地看着男人,“阿川。”
“他说的是真的……对吗?”晏骜川沙哑的声音不成语调,通红眼圈,叫人看着心疼。
“对不起。”
宋枳软看着爱人落泪,不禁鼻头一酸,眼泪跟着落下来,哽咽出声:“对……对不起。”
“宋枳软。”
他无能地唤了出来,声音犹如羽毛,轻飘飘落下,道尽无数苦楚:“你爱的人…真的是我吗?”
“我爱你啊。”
宋枳软捧住他的脸,解释:“我爱的人是你,阿川,除了你,没有人再值得我全心全意,
我爱的人只有你,只有你。”
或许是觉得解释苍白,她急切地吻了上去,用行动证明自己的真心。
男人任由她作为,她的吻从唇瓣挪移至脖颈、喉结,率先扯开了他的衣物。
她的手腕被人牢牢握住。
行动,被迫遏止。
“你一个人孤零零的,该多辛苦啊。”
男人垂下眼睑,视线落在她的面庞。
宋枳软先是怔忪,继而彷徨,呆呆地坐在床上,不一会儿便捂住脸失声痛哭出来。
前世经历的苦痛、折磨,今生谨小慎微地计划、战战兢兢地活着,为了走好每一步棋,她不敢行差踏错半分。
她实在是害怕,偏移稍许,晏家和他,又会重蹈覆辙,走向那万丈深渊。
苦。
如何不苦。
这一路走来,她心内积攒了无数不能与人言的苦楚。
面对任何人,不管关系近到哪一步,她都无法全心全意地交付。
朋友如乔风意、慕红缨,甚至是前世挚友晏璟,面对她们,她始终得坚守着防线,不敢随意泄露出半分她的秘密。
爱人如晏骜川。
人之心一有不实,则虽有所为亦如无有。
晏骜川本该是知道她所有秘密的人。
可在他面前,她不得不隐瞒最多。
她愧疚、自责,也觉得委屈。
为什么,她活该承受这一切。
她为何不能完完全全,真心真意地同他相爱。
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这些苦楚积攒于心太久,在晏骜川的一句话后,彻底崩溃决堤。
“阿川,我真的很害怕,你跟前世一样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