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那几日,安慕宁的心都很乱,索性在抗旱的正事上她没有含糊。
“五皇子府邸近日可有什么动作?”她问傅征。
傅征道:“属下昨日夜探的时候听见府内动静很大,似是若芙公主与五皇子还有正妃发生了争执,属下还听见了摔东西的声音。”
“连东西都摔上了?”看来是吵得相当激烈了。
安慕宁嘴角微微勾起。
一只白鹿,将祁皊元、安若芙捧上了天,同时也将他们从云端拉入地狱,祁皊元心里不畅快,自然就只能拿安若芙开刀——
“五郎,你再信芙儿一次,只要开仓放粮、赈济灾民,五郎就能跟上一世一样,收获民心,到时候五郎坐上帝位就是民心所向!”
“你说的倒是轻巧,开仓放粮、赈济灾民,你可知盘龙县有多大?难民又何其多?”
“要让千千万万的难民吃上饭,直到度过整个大旱,别说是本皇子三年、五年的俸禄不够,就算是把整座府邸搭进去都不够!”
祁皊元气地挥了挥衣袖。
安若芙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怎么、怎么会不够?”
祁皊元看向她的目光不由地冷了几分。
“你不是说自己上一世在这个时候就已经是正妃了吗?既是正妃,那便执掌了中馈,怎会不知道府里银两有多少,接济难民又要花费多少?”
祁皊元开始有些怀疑安若芙说的话了,她要来扯他的衣袖,他将她狠狠甩开。
“安若芙,你到底有没有重活一世?!”锐利的目光似乎要在安若芙身上戳出个洞来。
安若芙被他盯得后背一阵发寒。
她极力为自己狡辩,吸着鼻子道:“五郎,你怎可不信芙儿……芙儿若不是重活一世,怎会知道太子殿下会从马上摔下来,又怎会知道白鹿会出现在云栖竹径……”
“安若芙。”不等她把话说完,祁皊元就冷着脸打断了她。
他显然已经对她失去了耐心:“你说的话确实都一一应验了,对于你是重活一世的人的身份,本皇子可以不予置否,但上一世,你真的是本皇子的妃吗?!”
一句话令安若芙的心直接坠入地狱!
“五、五郎……”
安若芙本就心虚,突然被祁皊元不由分说地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安若芙更是心虚地不行。
她拙劣地为自己辩解:“上一世芙儿怎会不是五郎的妃?”
祁皊元冷哼一声。
“如果你真的是本皇子的妃,上一世本皇子也真的开放了粮仓、赈济灾民,那你倒是说说,赈灾的钱款从何而来?!”
“这……”安若芙被祁皊元逼问地死死咬住下唇。
她哪里知道赈灾的钱款是从哪里来的。
她只知道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安慕宁为祁皊元忙前忙后,先是开放了府内粮仓,后是将大街小巷的粮食铺里的粮食都买了下来。
前前后后,身体力行地施粥赈灾了四十多日,让祁皊元在坊间百姓心中的形象瞬间蹿到了与祁昱珩持平的地步,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安若芙以为赈灾花的钱全都出自祁皊元之手。
没想到他竟说府内没有这么多钱,他的俸禄也不够维持四十多天的赈济,那到头来——
安慕宁花的是她自己的嫁妆吗?!
安若芙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安慕宁竟然为了给祁皊元铺路,做到了这个份上?四十多日的赈灾,那她岂不是将自己的嫁妆底都掏空了吗?!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祁皊元见她楞在原地,相当不悦。
“五郎,我……”安若芙在心里泛起了嘀咕。
她到底该不该学上一世安慕宁的做法,为了将祁皊元捧到百姓面前,连自己的嫁妆挥金如土,给那些低等的贱民填肚子?
“安若芙,”祁皊元将桌上的茶盏掀翻在地,再次开口时怒火中烧:“说话!不要让本皇子说第三遍!”
这下安若芙“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是嫁妆重要还是往后的祁后位置重要,她心里自然分地清楚。
“五郎你冤枉芙儿了。”
“上一世,芙儿为了五郎,将自己的嫁妆拿出来用在了赈灾济贫上……”
她一副善解人意又受了委屈的模样,“就连掏空嫁妆芙儿都在所不惜,这一世,芙儿自然也愿意这样做,五郎怎可怀疑芙儿,对芙儿这般凶……”
闻言,祁皊元眼底闪过有一丝不可置信。
“芙儿此话当真?”他强行压下怒火,将跪在地上的安若芙扶了起来:“上一世为了本皇子,竟真的连掏空嫁妆在所不惜?”
祁皊元显然算计上了。
安若芙还被蒙在鼓里,演上了夫妻情深的起码。
“芙儿自是在所不惜。”
“芙儿是真心爱五郎的,为了五郎芙儿什么都愿意做。”
“好在上天是垂怜芙儿的,芙儿用自己的真心换来了五郎的真心,五郎非但给了芙儿正妃的身份,还给了芙儿祁后的位置……”
说着她便悄悄打量祁皊元的脸色。
她以为他被自己唬弄住了,一副心疼得不行的模样,伸手替她擦掉眼角的泪。
“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