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妹妹提醒,既妹妹还要回府抄写佛经,那便慢走不送了。”
安慕宁娇柔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气得安若芙甩着衣袖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安慕宁眼底闪过一丝阴霾,但稍纵即逝。
她吩咐道:“秋荷,去将陈嬷嬷请来,就由陈嬷嬷将太子殿下赏赐的金银首饰盘点入库吧。”
由陈嬷嬷来负责再好不过了。
一来表示安慕宁对陈嬷嬷的信任,方便往后拉拢人心。
二来陈嬷嬷是祁后的人,由她亲眼见证太子殿下给她赏赐的金银首饰,最是能够第一时间传入祁后耳中。
果不其然,陈嬷嬷见到这价值千金的珠宝首饰后,先是眼底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诧异,后是急匆匆地盘点入库,做完簿记这一切后,便马不停蹄地往祁后的凤殿赶了过去。
“娘娘、娘娘!”她人未到,声音先到了。
祁后端坐在凤椅上,握着手里的嵌金玛瑙茶盏拧了拧眉:“何事这般慌张?”
陈嬷嬷跪下,因不可置信而舌头打结道:“启禀祁后娘娘,太子殿下他、他赏了太子妃一千金的金银首饰!”
“你说什么?”祁后眉心一凛,连忙将手里的茶盏搁下,“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陈嬷嬷继续道:“就连太子殿下前些日子专为苏将军寻的流云长月鞭都赏赐给太子妃,做、做了秋千!”
用白鲛鱼皮做秋千一事,陈嬷嬷以为只是东宫传闻,没想到今日一见还真是,难以置信!
祁后面色一变,从凤椅上起身,“珩儿竟真的扭转心意了?”
这么多年来,她先后为东宫纳入五位佳丽。
但五次新婚夜,珩儿都没有入过洞房,更别说是赏她们了,但珩儿竟对安慕宁破了例。
难道安慕宁的这张脸真的起了效、让珩儿另眼相待?
“太子殿下许是真的扭转了心意。”
陈嬷嬷起身,迈着碎步过去搀扶祁后,一字一句地为她分析:“今儿个娘娘您去了趟宣政殿,许是威慑到了太子殿下。
虽娘娘前脚刚到,太子殿下后脚就赶了过来,但半路被太子妃截了胡。
听闻太子妃哭哭啼啼地求太子殿下,那副楚楚模样可叫人心生犹怜,太子殿下是怜惜太子妃的,之后便没再往宣政殿去,非但将苏将军心心念念的流云长月鞭赏给了太子妃做秋千,还赏了千金。”
陈嬷嬷哪里知道,她听闻的安慕宁哭哭啼啼的话,全是安慕宁让秋荷散播出去的,为的就是让祁后知道。
“怪不得本宫在宣政殿没等到珩儿,原来中间发生了这一档子事。”祁后秀眉簇起,似是若有所思,“嬷嬷觉得,珩儿对太子妃是真心还是假意做戏给本宫看的?”
“娘娘,是真心还是假意做戏,那便看太子殿下是否会与太子妃同房了。”
陈嬷嬷一语中的,祁后眉心终于舒展开来,“只要珩儿与太子妃同了房,那是真心还是假意便不重要了。”
她儿是个正常男人,正常男人只要开了荤,那便有一就有二,往后是继续临幸安慕宁或是临幸东宫其他佳丽,都是易事。
有了这些女人,他的心思就不会再放在苏妍骅身上,待到日后东宫的女人有了子嗣,她便更不用怕珩儿的太子之位会不稳了。
“嬷嬷,去太医那儿配几副药给太子妃送过去,就说是给她还有珩儿养身子用的。”祁后敛眸吩咐。
“奴婢领命。”至于那些药到底是作什么用的,陈嬷嬷心知肚明。
可心知肚明的又何止她一个。
陈嬷嬷将熬好的汤药端上来的时候,安慕宁便心下一片了然,祁后这是要试探她和祁昱珩。
在猜到陈嬷嬷会提议邀请太子殿下一起用晚膳时,安慕宁先一步说道:“今个儿天气甚好,夜里应当是漫天繁星,秋荷,去请太子殿下一起过来赏月吧。”
和祁昱珩一起用膳是不可能的,“对饮成三人”,那个“第三人”还是苏妍骅,影响她食欲。
见她自个儿这样说了,陈嬷嬷也便不好再插嘴,秋荷察言观色地应下:“是,殿下。”
安慕宁早就料到祁后会试探,所以已经事先教给秋荷一番说辞。
“太子殿下,太子妃今晚有请。”秋荷俯首跪在东宫正殿前。
祁昱珩正在处理公务,闻言,手里的毛笔顿了一下。
微抬下颚,凌厉的目光从狭长的眼尾剜下来,直叫人心生胆寒:“不是谁都可以打扰孤的。”嗓音带着浓浓的不悦和不耐烦。
秋荷将头压得更低,“殿下说了,您可以选择不去,但那么多人盯着,太子殿下必须去。”
字里行间的意思很明显了,今晚的邀约,是祁后的意思,祁昱珩可以选择不去,但太子殿下必须去。
也就是说那个人无所谓是不是祁昱珩,只要易容成他的长相能够在祁后那边蒙混过关即可。
“放肆!”
祁昱珩将书砸在几案上突然勃然大怒。
他知道安慕宁那个女人无所谓自己的男人是不是他,但她现在竟然连与谁共度良宵都不在意了,简直不守妇德、枉顾经纶!
“太子殿下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