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大夫便来了,就地为宋锦赐紧急医治,什么最好的金疮药、龙骨散好不容易止住他的血,看他毫无血色眼看就要厥过去,大夫还切了段血红人参让他含在嘴里,吊住他的命,勉强保住他,宋锦赐失血眩晕,也晕死了过去。
宋香薇闭了闭眼,现在算是彻底撕破脸皮了,也好,本身就不想跟他们有任何瓜葛。如今只怕会遭到报复,那又如何呢,本来自己就一无所有、孑然一身,自然也不怕再失去什么,顶多就是把命赔上。想通了的宋香薇只觉得心情舒畅,嘴角上扬,竟是更添几分美艳。
刚刚惊厥的柳泽芳突然醒了过来,她腾一下坐起来,连滚带爬的去看她的宝贝儿子,颤抖着手探鼻息,还有气出,她紧绷的大脑才放松下来,哇的一声哭出来,以往精致、雍容华贵女人此时头发凌乱,朱钗甩的满地,还有零星几个缠在发间、鼻涕眼泪糊了满脸、衣裙染上了灰尘和血迹,活像个疯子。
刚刚差点失去儿子的恐惧让宋母现在还是双脚发麻,一时无法站立,她自地上匍匐,企图伸手狠狠掐住宋香薇的腿,宋香薇轻轻抬起脚,狠狠地碾住她的手,柳泽芳停了下动作,自下而上狠狠地瞪着我。
“当年白雪芷生你的时候,我弄死了她,就应该顺手把你掐死,要不是想着可以让我肚子里的孩子能搭上白家,我定然不会留你!!”她在我脚边死死瞪着我,嘴里桀桀的笑。
柳泽芳原是白雪芷的陪嫁丫鬟,她的娘家乃是国师,白老太爷乃是一品官员,当朝太国师,在圣上面前可以说得上话的,白家家大业大,府上的丫头家丁甚至比很多家室稍逊的少爷小姐都要体面,就算是白家的丫鬟,也是有大把的世家男儿人抢着要,只为了能与白家搭上关系,说不定仗着这层关系,还能混个小官当当。
原来母亲不是难产死的,竟是被她害死的,原是这样、竟是这样,这十几年盘旋在心中的那些愧疚与对自己害死母亲的憎恶,陡然有了缺口。
此时看这地上这个状若疯癫的女人,宋香薇笑了,碾着她的手的脚尖逐渐用力,随后另一只脚往后蓄力,抡圆了一脚狠狠踢在柳泽芳脸上,她的脑袋砰的一下碰到地上又弹起来,随后用脚轻踩在柳泽芳脑袋上。
“啊!!!”一直装死的宋夕颜终于出声了:“贱人!!放开我娘!!”宋夕颜尖叫一声就要过来撕打宋香薇,身边的小桃趁家丁怔愣,飞速挣脱挡在宋夕颜面前,不让她靠近。
“你对我娘做的的那些事,天打雷劈都不为过,放心,我不会叫你轻易死了,会叫你还回来的”
宋老爷气的心口上下起伏,不住怒吼:“不孝女!跪下!!”他扬起巴掌高高扬起,马上落下之际。
门口突然传来众多沉重而井然有序的脚步声,像是许多训练有素的人往院子里来,众人纷纷侧目,只见一群黑压压的带刀随从、手里拎着一件件礼品鱼贯而入,自觉站成两排,武尘身着白色推着轮椅从中间缓缓到了屋口。
轮椅之上的人乌发用羽冠高束,脸色苍白却细腻,五官清润如玉,眼神玩味,身着紫色锦袍,衣袍花纹用金丝勾勒,在阳光下赫然闪耀出一条翻滚的四趾绣蟒,此乃圣上亲赐,只有太子与亲王能穿!
谢润之两只手交叠,摩挲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懒洋洋地抬眼望向屋内,目光落在发丝略微松散、身上略显狼狈的宋香薇身上,不禁笑了出来。
他的新夫人真是好能耐,去哪都能搅得天翻地覆。
“!”宋老爷震惊了,不止宋老爷,满屋子的人都大气不敢出,景康王谢润之已经五年没有出现了,只有圣上宴请才会极少应约,也不是平民百姓能见的,京都人都传他因病面目丑恶、浑身糜烂才闭门不出,没想到他今日竟然为了新婚夫人宋夕颜出门了!
更何况他看起来除了有些病态虚弱、双脚不便、样貌竟是愈加俊秀……比沈家长公子沈宇更出众。
他用食指敲了敲扶手,歪靠在轮椅上问武尘:“本王方才似乎听见谁在呵斥我的夫人跪下来着?”
武尘回话:“回王爷话,是宋家老爷。”
“嗯?”谢润之轻飘飘看了宋老爷一眼,顺带漫不经心地扫了其余几人一眼低笑道:“他也配?”
宋老爷慌忙跪下磕头,屋中众人心下一惊,纷纷跪下行礼,宋香薇挪开脚,柳泽芳也一骨碌起来行礼,一时间院子响起此起彼伏咚咚磕头声。
谢润之并不喊停,却摆了摆手,对院中的宋香薇招手道:“爱妃,来这里。”
爱妃???武尘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宋香薇却泰然自若地走了过去,谢润之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也不在意沾上血迹。
谢润之轻轻牵她往在轮椅旁边蹲下,对宋家人开口:“我平日不常走动,倒也不是死了,到底还是苟延残喘或者,你们竟是不把我的夫人放在眼里?”
宋老爷早已一身冷汗,磕头的动作不敢停,膝行到谢润之和宋香薇眼前。
这小手真热乎,也软。
谢润之坐在轮椅里,摩挲女人的纤纤玉手,捏了捏,软若无骨,就是这双手昨夜将自己摸了个遍。她的手软热、摸在自己常年不运动而温度偏低的肌肤上像个汤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