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季卿念又关心起姐姐的病情来,迫不及待地追问道:“姐,医生怎么说的?你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呀?”
季卿安微微一笑,温柔地回答道:“别着急,阿念。医生说了,只要再稍微观察一段时间,如果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出现,很快就能办理出院手续了。”
季卿念有些局促地站在那里,双手不自然地摆弄着衣角,试图打破这略显沉重的氛围,于是没话找话般地开口问道:“姐……你真的全部都记起来了吗?”
季卿安缓缓将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季卿念身上,那轻柔的声音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一般响起:“嗯,全部都记起来了。”
季卿念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实在不知道该接些什么话才好,千言万语到了嘴边最终只化作一声轻轻的呼唤:“姐……”
季卿安似乎看穿了妹妹的心思,微笑着安慰道:“没事的,阿念,我挺好的。”
然而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这段时间以来内心所承受的痛苦与煎熬有多么深重。
季卿念满眼心疼地望着姐姐季卿安,她深知季卿竹的突然失踪对于季卿安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若非如此,一向坚强乐观的姐姐又怎会在这个月里变得这般浑浑噩噩、失魂落魄呢?
季卿安转过头来,恰好迎上了季卿念那满含疼惜的眼神。她微微一笑,轻声说道:“阿念,不用这样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啦,放心吧,我一定会找到哥哥的。”
季卿念咬了咬嘴唇,犹豫再三之后还是决定暂时不再多言。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姐,那我先走了哦,你早点休息哈,我明天再来看你。”
季卿安微微颔首,表示同意。然后便再次将头转向窗外,目光投向远方那无尽的虚空之中。
此时房间里一片寂静,唯有季卿安那低低的呢喃声若有若无地回荡着:“哥哥 ,你究竟在哪里呀?我真的好想好想你啊”
——
一位身材高挑、面容清秀的男孩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他颤抖着嘴唇,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所听到的话:“你……你说什么?”
站在对面的那位头发花白、神色平静的老人,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淡淡地落在男孩身上,然后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有条不紊地安排着男孩接下来的生活:“孩子,从现在起,你需要前往 国进修学习,时间为期四年。在这整整四年里,除了学校和规定的活动范围,其他任何地方你都不允许涉足。”
听到这话,男孩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一股怒火猛地从心底蹿升起来,他怒目圆睁,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大声吼道:“凭什么!我要回国,我要回家。”
那位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人微微弯下腰,举起手中那根雕花精致的拐杖,重重地敲了敲坚硬的地面,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声响。
他那双浑浊却透着精明光芒的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男孩,语气严肃且坚定地说道:“就凭你姓陆,叫陆泽铭!这一点毋庸置疑!”
只见那个男孩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脑袋,脸上满是惊慌失措的神情,嘴里结结巴巴地反驳道:“我真的不是什么陆泽铭啊,我叫季卿竹!我的妹妹还在家里等着我回去呢”
从苏醒过来之后,身边所有的人都异口同声地告诉他,他就是陆泽铭,但他内心深处非常清楚,自己根本就不是那个人。这种日复一日的洗脑式灌输几乎要把他给逼疯了。
面对男孩如此倔强的态度,老头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思忖着该如何让这个固执己见的孙儿乖乖听话。
突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使出自己的杀手锏。
因为过往的经验告诉他,每当遇到男孩坚决不同意做某件事的时候,只要提及到那个女孩,自己这个一向任性妄为的孙子便会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瞬间变得服服帖帖。
于是,老头故意压低嗓音,让话语如同沉重的石头般朝着男孩狠狠砸去:
“你不妨猜猜看,倘若你此刻执意回国,那个她是否还能记得起你这个人来?不过嘛,这也都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小问题罢了。
“真正重要的是,你想想若是被咱们陆家那些凶残狠辣的仇家察觉到了你与她之间存在特殊关系,后果会怎么样?这一点你比我清楚吧?”
说到这里,老头不禁想起当初季卿竹之所以选择跳海逃生,正是由于陆家的仇家苦苦相逼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