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孙长福面露难色,柏松与柏寻对视了一眼,无奈地耸了耸肩。
柏寻淡淡地说道:“孙老板,据我所知,和安县商会选择跟盛家大爷合作,就是因为你们这些洋城的收购商无休止地压价。
姜会长是个重情重义又谨慎小心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断了跟你们十多年的合作关系,铤而走险去跟盛家合作的。”
孙长福苦着脸说道:“唉,这事儿确实是我做得不对,现在也没法拉下脸来去求姜会长给个便利。大少爷,二少爷,柏家跟姜家走的近。能不能帮忙在中间说和说和?我现在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柏松为难地说道:“盛家大爷吃进去的东西,您老让他吐出来。您觉得可能吗?”
确实不可能。
所以他只能求到柏家门下。
一是柏家与李大帅交恶,柏家应该不希望他与盛家合作。一是姜会长能不能看在柏家的面子上不计前嫌,帮他一把。
孙长福颓丧地坐在那儿,一脸的绝望。
柏松递给他一支雪茄,笑着说道:“孙老板,您接生意之前也不仔细打听打听。那安城李大帅的钱是那么好赚的吗?而且给的价钱超出了市场价三成。是他李大帅傻还是您傻啊?”
提起这个李大帅,孙长福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单生意是那个败家儿子牵的线。
说是在欢乐城遇到安城李大帅的公子,说那李少帅为人豪爽,呼朋唤友,挥金如土。
在酒桌上,他听说孙家是做丝绸生意的,便随口说了一句。
“洋城的这些时兴的花样款式,到了安城那边价格能翻两倍。”
孙长福的儿子孙有财眼珠子一转,动了心。回了家便跟孙长福提起这事儿。
孙长福虽然也心动,但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考虑事情要周全谨慎许多。
西南时局动荡,赚钱的买卖都被李家这样军阀掌控着。与他们做生意,就是富贵险中求,一不留神可能就落得个钱货两空,还丢了性命。
可盛家的纺织厂越做越大,福源记的生意是一天不如一天。而且盛家大爷前两年就动了收了福源记的心思。
若是能与李家合作,即便是剩菜残羹也够他孙家填饱肚子的了。
正当他犹豫之时,李少帅亲自登门拜访。
一箱大黄鱼直接摆在孙长福面前。
也不知是被黄灿灿的金子迷了眼,还是被李少帅的豪言壮语迷了心。
合同就这么签了下来。
他当时真以为李少帅就是个头脑简单,好忽悠,好糊弄的愣头青。
李家的订单做了一半才发现,前几天下雨,仓库屋顶不知何时破了洞,里面的生丝有一部分泡了水没法用了。
孙长福赶紧差人去采买生丝,这才发现市面上的生丝基本都被盛家大爷给定下了。
合同的时限是一个月,完不成就要十倍赔偿。
这一环又一环的。
巧合太多了些 。
孙长福心中有疑虑,便找人打听了一番。
这才知道李大帅正寻求跟盛家合作,盛家大爷一直没松口。
孙长福浑身冰凉,这才明白自己中了圈套。
他福源记就是李大帅敲开盛家大门的敲门砖!
如今想要按时完成李大帅的那批货,就需要快些弄到生丝。完不成就要按合同把家底儿赔给李大帅。
李大帅手底下那个姓陈的中尉一天天带着人在他厂子和铺子周围转悠,生怕他跑了似的。
他如今已是骑虎难下。
可这是他孙家几代人的打下的家业,不能就这么在他手里败了呀!
“大少爷,二少爷,求您们帮我一把!”孙长福老泪纵横。
帮他一把?
这本就是他贪心不足的下场。
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
柏家没必要为了不相干的的人和事,掺和进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麻烦里。
可是,涉及到安城李大帅,事情就不一样了。
柏家已与李大帅撕破了脸。
若是李大帅与盛家大爷二爷达成合作,这小人当道,柏家以后的路怕是难走。
孙长福估计也是知道这一点,才求到柏家来的。
柏寻有些为难地看向柏松,只见他脸上挂着笑,一派轻松自得,胸有成竹的模样,似乎是早已有了打算。
“孙老板,说来说去不就是个钱的事儿吗?”
见柏松这么说,孙长福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
他忙附和道:“是是是,若是大少爷能帮我渡此难关保住孙家家业,我愿意尽我所有力量。”
柏松闻言,挑了挑眉:“倒也不用那么夸张。柏家人不会做趁火打劫的事。只不过……”
见他欲言又止,孙长福急了,忙说道:“大少爷,有什么要求您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尽力去做。”
柏松笑着说道:“既然孙老板这么有诚意,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可以帮您解决生丝的事,但是您也是知道的。我手里的生丝一向都是卖给洋人的,价格不低的。”
“是,这个我知道。”孙长福忙说道。
“把生丝卖给您,必定会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