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我们的关系似乎陷入了一种怪圈。
有时候把真心全部摆出来给人看个明白也并非完全是好的。
深冬的阳光就跟八月的暴雨一样难得。
好不容易出一次太阳,楼西祠托谭裕银给我带信说晚上亲我请我吃海鲜面。
那天下午正好没事,我早早地就拎着心情好做的车厘子蛋糕往小卖部走。
一路上不少人跟我打招呼,我不认识他们,而他们似乎对我很是熟悉,他们知道我是谁,我要去哪,耳熟一些我的过去和现在。
就连我身边的狗他们也了解,有的还蹲下来摸摸id头逗它几声。
我在原地等着id,浅浅地回应他们的微笑。
楼西祠小院里的烟囱飘着白烟,迎着还未暗下去的天,要是不注意地面上的雪大概觉得现在是夏天。
海鲜面还真是海鲜面。
我站在院子里,看着厨房里的人将一包深蓝色的海鲜泡面拆开放进锅里,他的动作有些鬼祟,丢包装袋时还特意往下压了压,拿着上面的垃圾盖住。
我靠在的门后id学着我躲起来,不打扰他的作假。
等那两碗面端到端上桌的时,我才从门后走出来。
楼西祠对我扬了扬眉毛笑了笑;“运气不错,刚出锅。”
我偏头笑了一下坐到小圆桌上拿着筷子夹起碗里的虾仁,楼西祠这个人还挺有仪式感的,一个碗总共就十个虾仁他扒了壳摆成两个大爱心形状。
如果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话。
那么这算暧昧。
有也算。
我没动虾仁,静等他回来。
楼西祠去里屋取了炭火,他真的很怕冷,或者是身体真的很难受。
吃面的时候我们都没说话,我没搅动碗里的面条按照顺序一个虾仁一个虾仁吃,将爱心拆开又拆开。
我吃了他的五颗心。
吃完面之后,我们坐在炭火前面,火光照在脸上,有些烫我离远,楼西祠却离炭火很近,他似乎很冷很冷。
不知何时他指尖多了一支黑色的烟,他垂下手在烧得发红的炭上按了按,
不是bck devil。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细白的烟雾飘散在我们之间,是卡比龙口感有点像雪茄的细烟。
烟雾中长久的对视……
这算厚重的暧昧。
我想他大概是想起一些过去,或者是重新思考了一遍现在。
他眼底有若隐若现的心事,可能跟我有些链接。
我们这算什么?
我看着他,笑了笑抽他手里的烟,对着上面他嘴唇碰过的位置吸了一口,他也笑了不退后地笑。
烟是测试品。
在酒吧里,抽对方抽过烟代表接受他的所有暧昧于欢喜。
这不是酒吧。
如果现在我面前是三年前他,而我依旧是十七岁的我,那我们下一句会说什么?
是一场告白还是笑一笑的不欢而散,或者是一段没有结果的拉扯。
再或者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脑子冷坏掉了。
他的眼神并不清白。
我的心思其实也并不纯。
我们似乎在比较,谁比谁更能忍耐。
楼西祠又靠回椅背上,指尖夹着一根bck devil,视线与我紧紧纠缠。
bck devil浓郁的巧克力味飘出来那一刻,我的猜想没有错,不是自作多情,脑子也并不坏。
都这样了,他似乎也随便了。
就像是戒烟的人忽然得知自己要死不在乎危害猛烈的给予自己最坏最爱的。
反正都在痛多一样少一样都一样。
我忽然有些讨厌他,都要死了,还玩这种。
无论怎样被害人永远是活着的我。
细细的白烟向我飘来,我站了起来,缓慢地走到他身边,他没有退后,依旧直视着我。
我站在他身边很近的距离不动看着他的眼,他眼底的情绪我似乎懂得又似乎一切空白。
就像是清晨站在雾中看远处,以为近处是山,其实近处是海。
那座山是林。
我弯腰的那一刻他笑了。
楼西祠手臂抬了起来,那根bck devil正好对上我的唇,我偏躲开闭上眼直直地吻向他的唇,轻轻地没有产生任何感知便离开。
我确实是一个冲动莽撞的人。
可他好像很会装逆来顺受。
他追过来的时候我偏了头,他的嘴唇扫过我的侧脸。
楼西祠又躺回躺椅,用一种很无所谓的姿态调侃我;“亓七,你很怪啊。”
笑声回荡在耳边,他又说了一句;“也很坏。”
我直起身子的时候抽走了他指尖的烟,站在他身侧,低着头猛吸一口慢慢品味;“别告诉我你还是个纯的。”
“那你希望我是什么样的?花的,乱的,随便的,”楼西祠看着我的眼神太过暧昧不清;“嗯?”
我没有立即回答,他也没立刻追问。
一根烟燃尽,下雪了。
“活的。”我偏头看向他。
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