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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时止损。
我想到了一个词。
那夜又失眠,我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上缓缓跳动的数字,默默地在心里倒数着,一年了。
与现实脱离的一年。
天亮之后下了场大雨,樟树子落满地,id又开始蹭我腿想让我带它去找玩cedar。
我真的想告诉它,在cedar心里主动的你并不重要。
cedar最近好像是看上了村子里的一条小黄狗,每天跟在人屁股后面转,小黄狗去哪它就去哪。
id依旧蹭着我的腿,讨好地叫着。
我蹲了下来,稳住它的头,揉了揉怕它听不见拉起它垂着的耳朵;“傻子,你去就是三了。”
它似乎真的听懂了,低下头委屈地叫了几声,默默地缩回狗窝。
我有点于心不忍,站起来换了件衣服,往门口走去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故意加重脚步。
id一下子反应过来摇着尾巴跟在我身后。
它腿很短,走几步我又停下来等它一会。
最后耐心耗尽,转身提起它大步向前走。
我前脚还没踏进小卖部,谭裕银一下子像风一样钻着我前面的空隙跑进小卖部冲着里面大喊着;“楼哥,楼哥不好了不好了。”
“楼哥。”
楼西祠从屋里出来,谭裕银连忙跑到他跟前,拉着他的手臂语气焦急;“楼哥,我开挖掘机不小心把陈菲菲晒在外面的嫁妆撞进河里去了。”
我靠在门框上看着他们俩。
“怎么办楼哥,陈菲菲那个八婆不杀了我才怪,那几床被子她可宝贝了,出太阳就拿出来晒。”谭裕银越说越焦急,原地急得直转圈;“这可怎么办啊,到时候不得扒我一层皮。”
谭裕银焦急万分,楼西祠则是一脸平淡;“赔给她。”
“怎么赔,她那个十几年的老古董了,晒都晒出感情了。”谭裕银“哎呀”了几声,一屁股坐到地上摊开双手;“再说了,现在也没人养蚕了,上哪给她弄蚕丝被。”
我悄悄地走到楼西祠身边,站在他身侧同谭裕银说;“赔你。”
“我?什么意思?”谭裕银一脸的委屈;“你们能不能别逗我了,张菲菲那个母老虎,可凶了,人没多高跳起来大人可疼了。”
“所以呢?”楼西祠反问他;“我能帮你什么?”
“我,我……我”谭裕银我了半天没有说出半句话。
“走吧,去看看。”楼西祠朝着地上的谭裕银伸出手;“总不能躲着吧。”
谭裕银从地上站起来,我往后退了一步。
楼西祠偏头问我;“去玩吗?”
我好像真的有点好奇,谭裕银口中的菲菲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对他点了点头双手插在口袋里跟在他们身后。
谭裕银一路上都走得很慢,一直跟在楼西祠身后,似乎不愿往前走。
空气里满是雨后的潮湿味,我身后跟着id和cedar和那只小黄狗。
小黄狗很喜欢亲近id,而id喜欢贴着cedar,cedar呢跟在小黄狗后面,三个人屁股追着屁股。
三角恋。
楼西祠似乎也发现了这件事,叫了cedar一声。
cedar 不理他,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他笑了对着cedar的屁股轻轻踹了一下;“晚上没有鸡腿吃了。”
看到楼西祠踹cedar,id似乎很生气,对着他叫了几声,又跑过来蹭了蹭我的腿。
我嘴唇往上扬了扬,默默地移开腿。
傻狗我能有什么办法。
张菲菲家不远,谭裕银的挖掘机停在她家旁边的小河边,河边上还飘着几床红色的被子,还有些枕头衣服。
河水并不干净,红色的棉被上沾满了淤泥 ,即使捞上来也用不了了。
楼西祠忽然正经起来了;“人家姑娘存了十几年的嫁妆就这么被你毁了,你的负责啊。”、
“可是我没钱,可是……”谭裕银急的说不出话,在原地不停地的转圈。
我看着河里的被子,一只鸟停在其中一床被子上,红色的棉被下沉,收回视线的时候余光瞥见一个人。
村里只有谭裕银有一个挖机,所有人都知道他技术不好,她不会不清楚,也觉得知道他今天挖的是这一片。
天气预报今天有雨,为什么还要拿被子出来晒呢。
余光里的人影越来越靠近,我在心里倒数,五、四、三、二、数到一的时候拉着楼西祠往后退了退。
“我的被子。”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生冲了出来,一眼锁定谭裕银指着他大哭大喊;“你这个死崽子,会不会开挖掘机,那可是老娘我的嫁妆,我藏了十几年的嫁妆。”
张菲菲上前揪住谭裕银的衣领;“你给我赔,赔……”
谭裕银被张菲菲领着支支吾吾说不清,张菲菲摇晃着他的身子边哭边说;“那可是我的嫁妆,我攒了那么多年的嫁妆,你怎么给我毁了,你怎么……”
我拉着楼西祠往后推,他就这么被我拉着,我们走到听不见他们声音。
我放开他的手;“你知道?”
楼西祠将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