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传陈观清是北京某个有钱人的私生子,母亲本想靠他上位,没想到他是个残缺的人。来喜城也是因为他的母亲嫌他是个累赘,带着不好嫁人,就扔给了他在这边外婆。
虽是私生子,但他父亲还没有完全不管,如果真闹大了方睫不一定能惹得起。
他们都在说方睫惹不起那个北京人,要收手了。
要真是这样,我的处境会不会比过去更差。
这段时间我时常关注他,心里还产生了一种邪恶的思想,要是他一直反抗下去,方睫一直对他兴趣不消失该多好,这样就没人欺负我了。
可他不再反抗,变得顺从,变得妥协。
周一早晨学校大集会,我站在最后一排离前面的人两米远,方睫从我身边走过看了我一眼,她身后的女生狠狠推了我一下。
陈观清在我旁边男生队列的后面,方睫走到他后面当着他的面,从包里拿出一张纸笑着撕了烂,扔在他脸上,放了句话;“等着。”
风有些大,纸条被吹得到处都是,我看见掉落在地上的纸条,猜测大概是还差市长投诉表。
陈观清向市长投诉,可他不知道的是,方睫是市长的女儿。
没用的。
周围涌起一阵一阵的笑声,全都是在嘲笑他愚蠢的自保行为。
大集会还是一贯的流程,教导主任上台拿着话筒拍了拍对着下面的同学喊安静,然后叫优秀学生代表演讲,再叫违纪学生上台检讨。
这周的违纪学生只有两个,一个瘦瘦小小的女生和一个不高很瘦的男生,那个男生是方杰,女生是他的女朋友。
教导主任拿起话筒指着他们俩气愤地说;“这两位同学,在校期间不仅乱搞男女关系,抽烟,打架还担当起月老联和同学,特别是方杰!屡教不改。”
方杰站在台上,伸手后拨了拨抬头,一副无所谓的样,甚至还对下面的同学比了个中指。
违纪学生检讨过后,是家长上台检讨,方明拄着拐杖上台,他穿得长长短短,胡子邋遢,跟桥洞底下的流浪汉没任何区别。
在看清楚来的人样貌后场下的讨论声更沸腾了,无数道视线转向我又转向方杰在我们俩之间流转然后落到方明身上,全是一副看明白的讥笑。
在学校没人知道我和方杰的关系,我们之间相差一岁半,他在高一校区,刚入校那一年跟随着周围人一起往我身上扔剩饭,他笑得最大声,丢得最多。
也就那一次,方睫看着高兴夸了他几句,也就那几句被方杰一直吹着谈一个女朋友说一次,后来不知怎么的又有人传言方杰是方睫的弟弟。
方杰平时也爱装逼炫耀,穿着假的二手鞋,把自己包装成有钱人家的孩子。
没人否认也没人承认就一直传到了现在。
直到现在方明站在台上,他身上的虚伪才被解开,里面发臭流脓的腐肉露出来,所有人都捂紧了鼻子。
我抬头看向台上,对上的视线全是嘲笑,他们无声地说着;看吧你家人都欺负你,太可悲了,快去死吧快去吧。
他们都认识方明,高一我第二次将证据告诉老师,并叫来家长袒护时,方明当着所有看热闹的面,拿着拐杖狠狠地抽我背,说我惹是生非、鬼话连篇,抓着我的头按着地上给方睫道歉。
所有证据摆在眼前,我那个亲生父亲,相信权贵,不信血脉。
此时方明站在台上,看着地下嘲讽人的笑听着身边儿子的压声谩骂,失去了所有力量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紧紧抓着衣角。
方杰还在低声怒吼;“谁让你来的,谁让你来的,我不是说了让妈来吗?”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你这个死瘸子。”
方杰说得气愤向前去推方明,校领导拿着话筒大喊安静,教导主任见情况不对,立刻拉着方杰往台下走,另外一位老师扶着方明下台。
等他们走下台后,教导主任拿起话筒;“解散。”
此指令一出,一群人嘲笑着从我身边经过,我走不动任他们用肩膀撞击,靠近耳边不堪入耳的话和大笑。
我低着头等耳边只剩风声,肩膀不再倾斜在缓缓睁开闭上的眼睛,最后一个和我擦肩而过的人是陈观清。
有那么一瞬间我恍惚地觉得他在笑,没有嘲弄的意思,纯粹友好地笑。
班上同学讨论得起劲,我进门时他们没发现,直到坐在位置上,离我两米远的前桌才发现。
他的话越来越大声,说着什么禁忌恶心的话语,我地下手指甲掐着手臂,忍受着因他话引起阵阵生理性耳鸣和恶心。
那天方睫来找我了,出奇地没有打骂,她拉着我的手温柔地说;“你去勾引陈观清好不好。”
“你只要能让他喜欢上你,我以后就再也不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