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矜久久没法把“我敢”二字说出口,甚至,她目光有些惊疑地看着花洛理的脸。
是陌生的,可再仔细看,又好像有些许熟悉。
可那个人……早就已经……死了啊……
花洛理冷嗤:“怎么了,不敢说?还是要我替你说?”
虞子矜:“……”
“言里里。”
听到这个名字,虞子矜眼眸睁了睁。
花洛理见状,冷笑道:“看来没忘。”
她的拇指摩擦着她脖子上的青筋:“那你应该也记得,你和虞子煜为了白柔儿,是怎么把她推出去,替白柔儿挡枪的吧?”
虞子矜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来。
“怎么不说了?还要我再替你说?”花洛理对自己手的力道很清楚,不至于紧到发不出声来。
如果虞子矜真说不了话,她不介意帮其“修复”下声带。
虞子矜感受到危险,终于出声来:“她……她只是我们的一个丫鬟,为主子付出,本就是她应该做的,更何况,我们只是……只是让她稍微伪装一下我哥的知己……”
“丫鬟?丫鬟的命就不值钱了是吗?”花洛理无法抑制地加重了声调,强忍着没就这么把虞子矜掐死,“况且,那是知己吗?那是要她的命!不,那又何止是命那么简单!”
想到什么,花洛理的眼睛红得可怕:“你们明知道,你们的母亲想找的是白柔儿,却生生把……把她推了出去,就因为,就因为她是个丫鬟,就活该承受这些吗?”
“我们当时也没办法,不这样的话,白柔儿就麻烦了,一个丫鬟,她原就该为主子奉献……”
“可她原也不是你们的丫鬟!”花洛理嘶吼着,“她是虞澜之的人!是你们用尽手段,趁着虞澜之出远门,从他手中‘借走’的!你们嘴上答应虞澜之会照顾好她,其实就只是把她当成一个丫鬟!一个可以任由你们摧残折磨的奴隶!”
“你们知道她会面临怎样的下场,可你们无所谓,不就是一个丫鬟嘛,就像路边的野草,被踩几脚又有什么干系!可她原本就与你们没有任何干系,凭什么你们犯的错,要她一棵小草来替你们买单!!”
花洛理自己都觉得好笑,她满是讽刺地拍拍虞子矜的脸:“就这,视人命为草芥的人,还自诩人美心善?虞子矜,你可真有脸啊!”
虞子矜哭着晃头:“不是……不是的……”
花洛理抓着她到自己跟前来:“不是?你当时只需要一句话,就一句话,哪怕只是拖延些时间,只要等虞澜之回来,她和她母亲就有救了!为什么连这你都不肯?”
虞子矜瞪大双眼看着逼近的花洛理,看着花洛理那狰狞通红,仿佛要吃人的眼睛,她是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使劲摇头。
花洛理放开了她的脖子,站起身来。
虞子矜还以为她要放过自己了,结果她一把薅住了自己的头发,直接拽着她的头发拖着她走:“啊——放、放手……”
“你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对你……很简单啊,我要你也好好体验体验,当初她所经历的一切!”
花洛理直接将她拖出了这间石室。
整个山贼窝,建在普华寺后山的山里头,时间不短,规模不小,密道交错,没有地图的话,会迷失在这里面。
而虞子矜待的石室,是整个“山基地”的中心位置,大概很有自信不会有人能偷偷摸到这里边来,所以看守的人很少,早就被花洛理迷晕了,现在还穿着他们的衣服,花洛理一整个大摇大摆的走过。
哪怕途中遇上谁,对她拖着个女人的行为竟也不奇怪,还对她吹了口哨——这山贼窝里,不是谁都知道虞子矜是谁,更何况虞子矜被花洛理抓着头发拖行,早就披头散发,看不清模样了。
花洛理好像很熟悉这个地方,拖着虞子矜很快就来到一处地方。
她踢开一处石室的门,拽着虞子矜进去。
虞子矜原还努力捂着头皮,试图缓解头发被拽拉带来的疼痛,因为被用了软筋散之类的药,她没什么力气反抗,但也一直在试图挣扎反抗。
直到,她看清眼前的……事物……
这里面,关着几个还没“出售”出去的女人。
她们的情况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过得“猪狗不如”来形容,甚至此时,还有个山贼正抓着当中的某一个在“消遣”。
虞子矜连连捂着自己的嘴,却还是止不住空气中弥漫的血液、某液、某某液交织混合的令人作呕的味道。
那位正在“消遣”的弟兄看过来,跟做了伪装的花洛理打招呼,这室中昏暗,他并没能看清花洛理的模样:“兄弟,你这是带着小狗溜达回来了?”
花洛理压低声音:“嗯,狗儿不乖,我多训训。”
她拽了拽虞子矜的头发,一点不怕被发现,心里强大到,她甚至能继续拉着虞子矜,在这间石室外圈来回溜达溜达,好让虞子矜更能清楚地感受到,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之后,她才拽着虞子矜离开这间石室。
出去时,石门关上,可仍可以隐约听到里头女子的哭嚎和哀求。
虞子矜再忍不住地往旁一趴,干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