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明老要他们撤离,领头却是眉头紧锁:“明老,徐娘死前,这巡察司就不知什么缘由潜伏进了普华寺内外,当时就怀疑可能是冲着我们来的。徐娘一死,更是让他们找到借口,将普华寺上下监视起来,连上山下山的路也都堵死了,几条暗道的出口也有人在,我都怀疑我们内部是不是出现了奸细!”
他越说越恼,最后道:“现在不是我们不想撤离,是根本不知道怎么撤!”
明老眉头紧锁,思索片刻后,道:“总之,你先让弟兄们准备好,等我找到时机,大伙一块冲出去!同时两两互为监视,提防这个时候再有谁往外传递消息,奸细的事,等我们安全了再抓出来。”
“都听明老的。”
明老点了下头,随后又宽慰道:“不用过于担心,短时间内,他们找不到我们这来。”
而后才把目光再次看向缩成一团的虞子矜:“把她带到那边的洞室里。”
再次被碰触,虞子矜就应激地发出“呜呜呜”地尖叫,吵得拽她的人,差点又一个耳光扇过去,但因为明老还看着,就忍住了。
但把人拖到石室里后,他还是给了虞子矜一脚解解气。
反正也没人知道。
那人走后没多久,明老就进来了,他看着把自己团成一团挤在角落的虞子矜,眼里出现心疼。
他忙过去,想将虞子矜扶起来,可一有人碰,虞子矜就歇斯底里地用喉咙发出尖叫。
明老用了很大的耐心,费了老大的劲,才让虞子矜逐渐地“平静”下来。
她怔怔地看着明老,被吓飞的意识慢慢地回笼,吓坏掉的脑子终于可以思考。
但她更惊愕了:“明……明心大师?竟然是你?”
“嘘!”
明心大师让她小声点,随后哄骗道:“唉,贫僧其实早发现,普华寺里藏着一帮匪徒,为了能帮官府彻底捕捉这帮匪徒,就故意加入他们。刚要不是贫僧,你早就……你别怕,我就是来救你的!”
虞子衿被他提醒后,确实隐约还能记得当时差点被那帮人侵害的时候,是明心大师的出现把她救了。
她心下便信了他几分,管他好的坏的,他能保护她就行。
当下就抓住明心大师的衣服:“大师,你救救我,你快救我出去!”
“别怕别怕,也别急,现在你在这里反而是安全的,等贫僧把里外都安排好了,就马上送你回侯府……”
——
虞子衿总算被明老哄好了,明老走后,她吃了点明老送来的吃食,就躺在石床上,裹紧衣服勉强睡下了。
她精神饱受摧残,太累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进来了。
虞子衿立马惊醒,惶恐地看着来人,身子也已经往后缩去。
因为石室里的烛火不知什么时候灭了,石室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勉强看到个人影进来。
来人掏出火折子,吹着后,把旁边壁上的火烛点上。
她转过身来,赫然是穿着山匪衣服的花洛理。
“你……”那一刻,虞子矜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她还想着,花洛理怎么会在这?来救她的?
慢慢的,那颗迟钝的脑子,总算有灵光闪过:“是你!是你故意害我被他们抓到这来!”
面对这种质问,花洛理一向诚实。
她吹灭火折子,抬眸时,弯起眼睛笑:“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虞子矜愤怒地冲下石床跑到花洛理跟前,高高扬起手要朝花洛理打下去。
花洛理嘴角的弧度变都没变,一把抓住了虞子矜落下来的手:“动手动脚的,可不是淑女该做的。”
“你……”虞子矜哪管她说什么,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还想再打。
可她很快发现自己身上的力气在流失,慢慢地站都站不稳地跌坐到地上去,她软绵绵地抬起头来:“我我怎么了?”
“一点软筋散而已。”花洛理蹲下身来看她,“早说了,不要动手动脚的,非不听吧。”
把自己害得这般境地的人,此刻就在自己眼前,可她不但打都打不到她,甚至又被她药倒,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任由人家宰割。
她愤怒、她不甘、她又无能为力,眼泪流了满脸,她哭着呐喊:“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为什么?”
“你知道他们怎么对我的吗,你知道我在这里经历了什么吗?”
哪怕她最后没被……可女子名节那么重要,她被占便宜的事,只要传出去一点半点,都够逼死她的了。
花洛理始终淡笑地,近距离望着她,看她哭,看她崩溃,似乎就是想欣赏她痛苦的样子,甚至还嫌不够一样应着:“知道啊,我都知道呢。”
虞子衿因为她这话,突然就沉默了下来,因为她突然意识到,她的惨况就是花洛理想看到的。
她眼泪朦胧地与花洛理对视好一会,才再次开口:“为什么?虽然,我是想替母亲讨个说法,也一直试图抓住你的错处,可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啊!”
打从一开始,她最多就是找找茬,且每一次都以狼狈失败告终,花洛理从未在她这里吃过亏,反而是她一直被花洛理打压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