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花侧夫人有身孕了?”
虞子煜乍听这消息,看起来比他父亲虞侯还激动。
除了苏萧云眉目忧冷地看了看儿子外,虞庆丰倒没发觉什么不对,一来,孩子多了,怕多个兄弟争抢是正常的,虞庆丰自己就是从那时候过来的。
二来,虞庆丰对于花洛理怀孕,心里更多的是烦躁。
有孩子是好事,特别是到了他这年纪,还能有孩子,说明他雄风犹在!可问题是这个时候,时机就不对了。
他这会正在思量,是不是要放弃掉这个孩子。
“还用想吗,”侯老夫人拐杖敲了两下地面,“这如此晦气的丧门星,生来的孩子怕也是灾星!”
她现在不缺孙子孙女的,还真不稀罕花洛理肚子里的那个,主要她不喜欢花侧室,一脸狐媚相。
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虽平日里伺候在老夫人身边,看似不怎么管事,可就连侯爷都得敬三分,她此时语气柔和地帮着老夫人说道:“刚进侯府就死了人,后面又闹得整个侯府沸沸扬扬,如今又死一个周姨娘,还是在老夫人寿宴之时,确实是……不太吉利。”
“陈章的事怪不着她,周姨娘也不一定是她杀的,怎可都怪在她身上?”虞子煜下意识地就为花洛理辩解。
他想起她每次被冤枉受了委屈的模样,想起她原本对他示好,之后与他冷漠相待,他一个骄傲自负的人,都不免对她有愧。
陈章的事本就是他母亲诬陷的花洛理,周姨娘的事不好说,但陈章的事花侧室从头到尾都很无辜。
如今被祖母这么扣上晦气、丧门星的名头,虞子煜心里都为花洛理叫屈。
更别说,她怀孕了,时间上算一算……很可能是他的孩子!
很像柔儿的女子,给他怀的孩子,他一想到这个,心中就涌起一阵难抑的澎湃。
虞庆丰略有些奇怪地朝儿子看去,然不等他多想,苏萧云就已经替虞子煜解释起来:“煜儿这孩子就是过于良善,到底舍不得弟弟妹妹。”
虞庆丰虽有疑虑,却没能深思,因为有仆人匆匆来报:“侯爷,夫人,老夫人,六小姐和七公子好似突发恶疾,不好了!”
“什么?!!”
——
对于老六和老七,老夫人还是比较在意的,特别是老七。
侯爷的孩子看似不少,其实活下来的男孩不多,虞澜之不算,只有虞子煜和老七了,三公子早夭,后面还曾有个老八,都是年不过五岁就没了,这还只是算出生了的。
要是老七再没了,那虞庆丰就只剩下虞子煜这么个儿子了!
老夫人忽然就有些稀罕起花洛理肚子的孩子了。
但专门请的御医给两个孩子诊脉后,却道六小姐和七公子是中了毒。
现在毒发了,最多坚持三天,三天后得不到解药,必丧黄泉!
老夫人听了,差点晕厥过去,被扶到一旁休息。
苏萧云则第一时间哭着说:“我去找妹妹!我好好跟她说,哪怕是求她,也要劝她把解药拿出来!周妹妹已经没了,不能让她的一对儿女都跟着她一块去,若真这般,她九泉之下也定不会安心的!”
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当苏萧云抢先斩钉截铁地认定了花洛理是下毒之人,其他人也会惯性地就此认定了此事。
虞庆丰愤怒地一拍桌子:“如此毒妇,当初就不该让她进门!她最好乖乖把解药交出来,不然的话,本侯现在就去宰了她!”
虞子煜张了张嘴,但到底没把话说出来。
不是他认为定是花洛理下毒,而是他知道,他之前为花洛理说话,多少让他父亲感到诧异了,他要是再为花洛理说话,他父亲一定会怀疑的。
到时候事情可能会更严重,还不如,暂且先等等看。
“侯爷别冲动,”苏萧云帕子擦掉眼泪,安慰起侯爷,“现在两个孩子重要,我这就去巡察司,请那个司使大人,让我见花氏一面。”
虞庆丰颇为感动地拉起苏萧云的手:“辛苦夫人了,此生万幸能有夫人做我的妻子!”
苏萧云回握住虞庆丰的手,欣慰地对虞庆丰笑了笑。
夫妻俩情义深重,俨然看不出前不久才闹的几出。
“澜之认为,巡察司那种地方,不宜夫人前去。”
病中的虞澜之被下人扶着慢慢走了进来,他看了眼现场的情况,对虞庆丰和苏萧云道:“巡察司毕竟属刑狱,里头全是凶恶之人看守着重罪刑犯,如此凶杀之地,夫人身为妇人,委实不适合到那种地方去。不管是夫人的安危,亦或名声,都不妥。”
说白了,那儿都是男人,且不是司卫、狱卒就是罪犯,一个妇人跑那去,就是容易让人说三道四的。
“且,夫人乃是侯府正妻,若那花氏心存恶意不愿交出解药,难不成真要正妻主母去求一个侧室不成?”
虞庆丰一听,是这个理,但如果苏萧云不去,又有谁适合去“看望”花洛理呢?
总不能他这个一家之主亲自过去吧?
“咳咳,”虞澜之轻轻摆脱开扶他的仆人,自己站稳了,朝虞庆丰拱手道,“还是我去吧。”
虞庆丰讶异地看向他:“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