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的感想就是顶着一脑袋的针,一个翻身,重新趴到花洛理跟前,黑色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
看得花洛理莫名其妙,且随着他继续朝自己逼近,她不得不往后仰——她怕他脑袋上的针会戳她眼睛里!
“停!”花洛理手撑在他胸膛上,阻止他在靠过来。
两人是万万不能再来一次了!
他倒真的乖乖停下了,眸子却始终锁定在她脸上,她竟诡异地从他的眸中看到一丝乖顺和喜悦。
他抬起一手,轻轻地触碰她的脸庞,像是在试探她的真实性,起码不是泡影。
当手指碰到真实的她,他似很高兴,整个手掌都贴上了她的脸。
那过高的掌心温度,都有些烫到她的脸了。
她想将他的手拿下来,听到他低低地声音:“你回来了”
她一顿。
“你终于回来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花洛理抬眸,再次与他对视。
大公子是真的烧糊涂了,大概将她看成了另一个人,一个,深深藏在他心底的人。
让这位老谋深算的狐狸,露出这种类似脆弱的表情来……
愣神间,她整张脸都被他的双手捧了起来,他再次靠过来,几乎蹭上她的鼻尖:“你回来得好慢,我等了好久了”
花洛理有那么一刻,宛如被吸进了他的眼眸里,被里头汹涌的情感淹没,然后沉溺在里面出不来。
但她是淌过荆棘海而来的,那实在是太痛了,让她不得不清醒地从情感的漩涡里出来,她甚至眼带冷漠地,手从他背后抬起,指尖的银针扎了下去。
他在那刻挣扎地睁了睁眼睛,用尽全力想要再看看她,想要留住她。
可她不允许。
所以他倒了下去。
她帮他躺好,静静地看了他一会。
这般睡着的他,没有大公子对她的冷漠,没有虞澜之对她的嘲讽,也没有他透过她看向谁的温柔
“她要是知道被你这么记着,会很开心。”她喃喃着一句,抬头时,看到了开着的窗户,外头一片漆黑。
她的世界里,太阳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升起来过了。
或许,再也不会升起来了。
——
据说,大公子度过了艰难的一夜,病情有所好转。
侯夫人那边,起先并没有很严重,只是落了水,受凉加受惊,好好休养便成,比大公子的情况不知道好上多少。
但不知是不是侯夫人思虑过重,李嬷嬷被打得下不来床,丫鬟雅菊同样病着,正在苦熬着,心善的夫人担心两忠仆,反而把自己的身体拖垮了。
侧夫人可是说过了, 今后要好好的侍奉夫人,所以隔天,她一早就过去请安敬茶了。
夫人的另一名贴身婢女夏竹,看见花洛理,登时露出了仇恨的目光。
两个姨娘来的时候,都顺利地进去了,花洛理来的时候,却被挡在了外面。
花洛理柔柔弱弱地问:“她们可以进去,为何我不能?”
婢女夏竹端着姿态,挺着胸脯,用余光来看花洛理:“没有夫人的允许,侧夫人自然不能进去。”
花洛理宛若看不出对方的仇视:“那能否通报一声夫人?”
夏竹又道:“夫人需要休息,现在不能打扰。”
“为何姨娘能进?”
“自然是进去服侍夫人的。”
“我今儿也是来侍奉夫人的,我为何进不得?”
“需要夫人同意。”
话题又绕回来了。
夏竹越说越没耐心,就差忤逆犯上地让花洛理快滚了。
却不知,一直用柔柔语气询问的花洛理,眸底越发冰冷的凶意。
其实,她也很没有耐心的。
她突然往前一步,逼近夏竹,以彼此才能听到的音量问:“你知道,你的好姐妹雅菊,为什么会在冰冷的池子里待上两个时辰吗?”
提到这事,夏竹眼里的仇恨再也掩饰不住,她怒瞪着花洛理:“是你害的她!不止是雅菊,还有李嬷嬷,都是你害的!”
花洛理微微一笑:“是我。”
她竟然承认了?
在夏竹微怔的一瞬间,花洛理猛地扬手,一巴掌狠狠地扇在夏竹的脸上,把夏竹打得直接跌到地上。
夏竹捂住脸,瞪大的眼睛里满是不敢置信:“你你敢打我?”
花洛理差点没忍住来一句经典语录:打你就打你,还要看日子?
她没有霸气地说出这句,反而歪着脑袋对夏竹说:“侯爷来了。”
夏竹抬头一看,还真看到侯爷刚巧从前头拱门跨了进来。
几乎是本能的,夏竹跪着爬到侯爷跟前,仰着头让侯爷看到她被打红的脸,哭着喊冤:“侯爷,请您为奴婢做主啊,奴婢只是让侧夫人稍等片刻,侧夫人就打了奴婢!”
哭喊出这话,夏竹才隐隐觉得不对。
是不是,反了啊?
被打的,哭着喊冤的不应该是侧夫人才对吗?
就见花洛理呆愣在原地,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在侯爷看向她时,她才无助又难过地解释:“侯爷,刚刚夏竹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