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嘉是个很老实,很本分的妇女。
当下,她就有些鄙夷季明珠的人品,“好好的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做这么下三滥的事情,她对得起养育她的父母吗?”
“要你管,那是人家的本事好不好?再说了,毕竟不是亲生的,搞不好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
陈秀不耐烦地说道,她仍是热切地盯着季明珠名贵的裙子,眼珠子都要黏上去了。
季母还在说项。
吴嘉看着她,本能地同情起来,又暗暗庆幸,总算自己的女儿知廉耻,懂礼貌,比季明珠之流不知要强出多少。
“姐姐,妈妈身体不好,每天晚上做梦都念叨你。”
季落落适时地开口,似乎在指责季明珠不孝一般。
“念叨什么呀,我又没死。”
季明珠慢条斯理地转了转手上的玉镯,曼声补充,“您放心,我就是死了,变成鬼,也会天天来看您,免得您挂念。”
季母脸色骤然发青,顾及人多,她仍是勉强笑了一笑,“这孩子,客人都还在,说这话也不怕人笑话。”
季明珠“哼”了一声,连虚与委蛇的面子功夫都懒怠再做,“季夫人,您也是客人,您都不笑,他们有什么好笑的?”
季母胸膛上下起伏了好几次,
才用力吐出一口气,自己找台阶去下,“盛宴呢,怎么不见他出来。”
“宴哥为什么要出来?迎接你?那你们季家也不怕折寿?”
陆锦西更是尖酸刻薄,恼的季母面上青青白白。
圈子里,讲究一个脸面,强调一个分寸。
像陆锦西这种既不给别人脸面,又不给自己留余地的,属实罕见。
“季夫人,你莫非真把宴哥当你女婿了?”
季母彻底破防,咬牙切齿,“你说什么?”
万籁俱寂,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人群中,忽然传出一个声音,格外瞩目,“岳母上门,做女婿的迎接一下,不是规矩体统吗?”
众人齐齐看过去。
吴嘉愈发窘迫,不由地往陈秀背后去躲。
陈秀连忙躲开。
陆锦西指着她的鼻子骂,“你谁啊?我说话也敢插嘴?!”
吴嘉扯着衣袖,鼓起勇气,“虽说不是亲生女儿,可总有养育之恩在,季小姐这样,会让人笑话的。”
她家世清白,遵规守纪,对季明珠之流越发不喜。
季母瞬间像是找到了知音,眼泪一双双地落了下来,让看客好不同情。
眼见舆论逐渐倒向了季夫人一方。
陆锦西还要争辩,被季明珠拉住了,“西西,我
不在乎这个。”
怎么会不在乎,陆锦西心里堵地厉害,昔年晋城双姝,季明珠远比她受欢迎,不正是因为她无时无刻都不忘维护自己的声誉,维护自己精心打造的人设。
季明珠瞥了一眼吴嘉,“晚宴要开始了,大家自便就是。”
外面的小插曲,显然没有影响某些人的兴致。
陆怀瑾面色潮红,被盛凛强按着灌酒。
伏特加灌进嗓子里,灼起一条连绵不绝的火龙,陆怀瑾撑着桌子,难受的想干呕。
刻在骨子里的教养又让他硬生生忍住了。
盛凛已经又倒满了一杯,“陆少,请。”
陆怀瑾脸上充血地厉害,他有气无力地靠在沙发上,“盛凛,算我求你了,你放过我,也放过自己吧。”
“喀嚓”一声,颇有厚度的酒杯在盛凛手里碎裂。
盛凛抓着一手玻璃碴子,鲜血直流,“个个求我放过,可我这样,不都是你们逼的吗?”
一时间,陆怀瑾想死的心都有了。
远远地,他看见了救星,“三儿,快过来!”
当徐景年看到盛凛的伤,在惊讶之余竟然感受到了一丝诡异的合理。
惊讶于盛凛好像更喜欢自虐了。
合理于,自虐的人是盛凛。
徐景年拿了医药箱
,给盛凛处理伤口。
细碎的玻璃碴子刺入皮肉,得慢慢挑出来,徐景年蘸了酒精,给他小心翼翼地消毒,“凛哥,你忍一忍。”
陆怀瑾吐完一趟,回来端着浓茶解酒。
“三儿,你还别说,我们这群人,还是你学的东西最有用。”
徐景年没声好气儿地骂道,“我学医是为了救死扶伤,不是给你们这帮吃饱了撑的,疯狂作死的玩意儿擦屁股!”
陆怀瑾仍是笑眯眯地,“敢这样和我们说话,不怕你哥扇你啊?”
话音刚落,两人后知后觉地去看盛凛的脸色。
陆怀瑾心下后悔不迭。
徐景年彻底不吭声了,他低头,继续慢慢给盛凛挑玻璃碴子。
“凛哥,你试试,手上还有没有异物感?”
盛凛活动了几下,摇头。
“那我再给你消一次毒,这几天伤口别沾水了……”
徐景年絮絮叨叨地说着话,棉签轻柔地点按在伤口处。
像极了记忆中的场景。
两幕重合,盛凛心头一颤,几乎一呼一吸间,都带出了难以言喻的痛苦。
“滚——”
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