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耳所闻!”郑奉晖突然想起了什么,目光锐利地盯着她,“难道你是想要背叛端王府,另攀高枝?”
红叶立刻厉声打断:“大公子,言辞要谨慎!我家姑娘品行端正,你这样的妄言若是传扬出去,世人会如何看待她!”
郑奉晖话音刚落,便意识到自己的失言。
然而,他内心的恐惧过于强烈,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让顾芩澜留在府中。于是,他硬着头皮坚持道:“若你没有此意,为何想要离府?除非你发誓永远不离不弃,我才会相信你!”
顾芩澜脸色骤冷,她对这种将污水泼向女性的行径深恶痛绝。
即便她理解郑奉晖的担忧,也无法忍受他的态度。
她语气冷冽地说:“就凭你方才那番狭隘的念头,我便不愿继续留在端王府。郑奉晖,想要留住人心,需要的不是威胁,而是真诚。”
郑奉晖顿时慌乱失措,急忙道歉:“对不起,我刚才只是过于焦虑,我知道我并非那种人,我……”
顾芩澜不容分说地打断他:“无需多言,你先回去吧,我现在不想与你交谈。”
郑奉晖还想辩解,却被红叶坚定地挡在面前,她说:“大公子,请吧。”
郑奉晖的肩膀无力地垂下,他意识到自己真的触怒了顾芩澜。
这还是她首次对他动怒。
他心中不禁慌乱起来,担忧她是否会因此离府。
这个念头让他心如刀绞,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他必须想尽办法,挽留住顾芩澜。
因此,他急忙将手中的食盒递给红叶,转身泪流满面地疾步而去。
“什么?你说她打算离开尊贵的端王府,自行创业?”
郑家三位女性齐声发出惊愕的尖叫。
年纪最幼的郑奉昀虽然没有尖叫,但他的眉头却紧紧地拧成了川字。
郑奉晖抽噎着,悲伤地点了点头:“我亲耳听见她与丫鬟商量,还誓言用一年的时间,让她的丫鬟们过上比贵族少女还要奢华的生活。祖母,小姑姑,这该如何是好?若是母亲离我们而去,郑家的辉煌就将烟消云散。”
自从他从郑芩澜的庭院泪流满面地跑出来后,内心就越发忐忑不安。于是,他立刻命令自己庭院中的仆人和丫鬟,火速将郑家的长辈们全部召集过来。
这样重大的事件,让每个人都知晓。
尽管这些亲人往往不太可靠,但集思广益总比他一人军奋战要强。
端王妃急得眼泪夺眶而出,凄厉地哭喊:“天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她为何突然要离开端王府?如果她走了,我们这一大家子该如何是好?”
她在端王府度过了大半辈子的岁月,而这半年是她过得最为惬意的时候。
没有了长辈的压迫,下辈也有人照看,那些飞扬跋扈的仆人和恶奴也被儿媳整治得服服帖帖。府中的商铺和庄子也有人精心打理,往日常年亏损,如今却开始盈利。
这样的生活才是真正的人间乐趣。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郑芩澜的存在。
一想到这美好的日子可能随时终止,端王妃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她一流泪,郑慧依也紧跟其后,泪珠滚滚而下,慌乱地起身,跌跌撞撞地向郑芩澜的院子奔去。
她要去恳求嫂子不要离去,如果嫂子坚持要走,那么她愿意随行!
在她心中,任何人都不及郑芩澜重要。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从绝望中重生的感觉。
倘若没有郑芩澜,她此刻或许已经化为白骨。
因此,她下定决心,嫂子去哪儿,她就去哪儿!
如果嫂子不同意带她走,她就在嫂子的屋檐下结束自己的生命!
郑怀虞见她跑了,也急忙起身跟随。
端王妃此刻也顾不上哭泣,急忙对自己的丫鬟说:“快,搀扶我一下!”
郑家的三位女性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纷纷向郑芩澜的院子奔去。
郑奉晖有些愣神,不是要喊她们过来商量对策的吗?怎么一个个都跑了?
“哥哥,你不去吗?”
郑奉昀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郑奉晖因为哭泣过久,思维有些迟钝:“去哪里?”
郑奉昀像个小大人似的说:“当然是去母亲那里哭诉啊,祖母她们都已经去了。”
郑奉晖喃喃自语:“哭诉就能留住她吗?”
郑奉昀抿了抿嘴唇:“不一定,但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郑奉晖一时语塞。
他们整个郑家上下,有哪一点是母亲值得留恋的呢?
没有。
成亲当日就奔赴战场的父亲,府中充斥的恶仆,满目疮痍的账目,还有他们这一群跟累赘似的的亲人。
他实在找不到郑家的任何优点。
母亲想要离开郑家,实在是一件毫不稀罕的事情。
因此,郑奉晖弯腰将郑奉昀抱了起来。
抱起他的那一刻,他忍不住说了一句:“你长胖了好多。”
昔日,他搂抱郑奉昀如同嬉戏一般轻巧,不成想,如今竟然觉得有些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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