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指扣住郑夫人脉门,萧凌波嘶声道:“小子,你若识相我劝你快快放我离去,否则我杀了她!”
“郑郎!”郑夫人心知莽撞,早就吓得魂飞外,惊惧之下,一双杏眼不知所措地看向郑道人,泪水如珠滚落。
白济安与李琅嬛也未料想到这番变故,惊愕之余,忙神贯注,各自戒备。
“萧凌波,你快放了丹娘!”郑道人追之不及,只能眼看着郑夫人落在萧凌波手中,面色遽变,拂尘一催,一道青色烟气飞出!
如今郑夫人便是她的救命稻草,萧凌波哪肯如愿,“我放了她,谁放过我?”
郑道人急催烟气,“事已至此,你还要执迷不悟吗?”
青烟猛长,竟如命般,泛着莹莹的绿光,越长越大,团团盖盖,重若千钧,迎向幽蓝色的浪头,竟将无形的潮水裹住,一点点倒逼覆压回去。
萧凌波几乎立刻就被压得五脏受损,嘴角淌下一道鲜血出来,饶是如此,依然不肯放开手上的郑夫人。
李琅嬛心里焦急,心念急转:“萧凌波!郑夫人替你求情,你却恩将仇报,她不过入道境的修为,你快把郑夫人放下,我来给你做质。”
白济安冷喝:“琅嬛,这蛟妖本歹毒你休要真!”
五脏寸寸破裂,萧凌波浑身浴血,大笑道:“我便是本歹毒又如何?要怪也只怪这女人太过蠢笨!”
郑道人痛道:“丹娘替你求情,你不知恩图报也罢,竟还反咬她一口。”
萧凌波笑:“你可曾见过毒妇从良的?”一面笑,一面咬牙与郑道人相抗,脚下也为这千钧重力,压进泥土数寸,却不肯露出半分可怜神态,“说么故人!我与你们夫妇素不相识,何须你们来替我求情?!”
此话一出,郑道人倏忽将指一点,收回烟气,反手往脸上一抹。
那硬得像是描画上去的“人脸”竟被硬撕扯下来,露出一张苍白瘦削、冷淡的脸来!
众目睽睽之下。
“窈娘。”对上萧凌波骤然一缩的瞳孔,郑道人,或说,陈玄叹说:“收手吧。”
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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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萧凌波的小字。
目睹这抓马的一幕,夏连翘微微一愣,内心不自觉涌起一股“终于来了”的感觉,各种复杂的情绪混杂在心头,说不清到底是么滋味。
就像第二只靴子终于落地,剧情终于还是推到了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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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郑道人,正是当年杀妻证道出走之后的陈玄。
而整件事情的真面目甚至要比“杀妻证道”这四字更为残酷。
陈玄杀妻出走之后,非但没能证道,反倒一颗道心破碎,整日浑浑噩噩,浪迹街头。
直到一日,遇到郑夫人,郑夫人的出现极大地改变了陈玄。
这是从来冷淡寡情寡的陈玄这么年来第一次尝到情的滋味,也为郑夫人,陈玄重新振作,弃了无情道改修情道。
造化弄人,事情的真相就是这么残酷。
任凭萧凌波之前如何卑微讨好,也不过只换来陈玄冷淡的目光,但陈玄却为郑夫人那个命定之人的出现改修了情道,甚至成了目前这个对夫人百般温柔小意的好丈夫。
二人夫妇同修,成就一对附近远近为名的侠侣道侣,陈玄也未曾再回过陈府。
如此百年之后,二人缘巧合游历到陈郡附近,闻东海恶蛟作祟,每隔十年便要陈氏子孙一条命。
陈玄才意识到这恶蛟或是萧氏,这才赶过来了结这一桩陈年旧怨。
纵观萧凌波这一,情之一字,唯“求不得”最摧人心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