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这次要是还能把菜给当成杂草除了,老奴就要怀疑少爷是不是有什么眼疾了,有病的话,还是得早早请来大夫治疗才行。”
岑梣一来恰好听到胡管事的这句话,内心狂笑不止。
她敛下嘴边笑意,一双宛如明镜的眼睛看向拿着锄头的白衣少年。
这么一看的话,这沈俞和异世那个逼自己练剑的少年有几分相似,不过沈俞现在垂头丧气的,便少了几分少年的侠义肝胆。
“胡管事,冒昧来访,我家少爷有些问题想要请教沈少爷。”霜绒在她的安排下撒起谎话,脸不红气不喘的。
近日沈俞有不少好友都来看望过他,胡管事不管这事,觉得自己的嘱咐也差不多说完了,便告退折返了。
沈俞倚在锄头上,焉焉掀起眼皮看着面前这个面生的公子,一时之间也没想出来是哪一家的。
身形瘦小,眉色浅,一双眼里如有微光,淡红色的薄唇上噙着一抹笑意,总感觉没见过这人。
日头虽晒,但也不是不能忍受,眼前的人却还让丫鬟撑着一把阳伞,像极了他养尊处优的好兄弟。
“你有什么问的,看在我今天心情不好的份上,先收一百两银子解答费用。”沈俞懒懒说道。
没想到沈俞竟然会张口就朝着她要钱,在这个先礼后兵、克己复礼的少爷小姐们当中,他竟然能如此特别。
就算是她手头有点紧缺的时候,也没忘记自己的逼格,没有做出伸手要钱这种事。
比起要钱,还是直接抢钱更为直接。
岑梣礼貌询问:“那要是你心情好了呢?”
“那就收两百两。”沈俞漫不经心地拿起锄头开始除草,“看够了就回去吧,不然等会我看你不顺眼,把草塞你嘴里。”
岑梣心想,可能还没把草塞到她嘴里,他就会被自己一拳打吐了。
在这个世界,除了刀剑弓弩这些武器们,还是实实在在的拳头好用。
不过她也确实想要问些事情。
胡管事也没挑有难度的地让沈俞除草,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这地里哪些是白菜,哪些是需要铲除的草。
“秦雁回去哪了?”
沈俞停下除草的动作,抬起头时像是打起了些精神,看她的眼神中也多了一抹探究。
“你也喜欢雁回?就凭你这小身板,还有这身白皮,雁回是不会喜欢你的,你死心吧。”
如果说爱情是一种毒药的话,沈俞现在的样子在她眼里,好像还余毒未清,满嘴冒白沫。
秦雁回就像是他的开关,岑梣一提起,沈俞就疯了。
“虽然她骗了我,但是我相信她是有自己的苦衷的”一番只感动了自己的痴情言论让岑梣都有些感到可怜了。
上一个有着这种舔狗意图的人,被她一巴掌打掉了一颗牙,人应该是清醒了。
但是眼前的沈俞似乎中毒已深,看着他已经蹭上了不少砖红色泥灰的衣摆,岑梣最后没有打他。
反正沈俞这么闹,她这个名头上的未婚妻迟早会掉。
她附和道:“对啊,她那么善良可爱的姑娘,如果不是有不得已的原因,她是不会欺骗别人的。”
“其实我之前也听她提起过你,她说你文采斐然,又谦逊有礼,长得还一表人才英俊潇洒,如果不是自己身份的原因,她早就对你表明心意了。”
沈俞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她说的话,有些怀疑,又带着激动地问她:“她真的这么说过吗?她真的这么对你说的?她从来没对我说过这种话。”
“你不知道吗?看来她还是不敢对你坦白自己的心意,这可能跟她隐瞒我们的事情有关。我现在失去了她的消息,有些担心她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岑梣说着就苦恼了起来。
“我也很担心。”沈俞低下了头,“现在全城的人几乎都知道我到了这里,这里没有巡逻队和侍卫,说不定她听到消息,遇到困难后会过来找我”
岑梣眉头一皱,目光像是要把人刺死一样,“不行!在这里干等着有什么作用!我要派人在城内城外找她,但是——”
她见沈俞抬起了头,继续说道:“我只有五十两银子,还不够雇人到处找她,把她保护起来,你现在有钱吗?”
沈俞有些沉默,问她:“你能找到她吗?”
“当然!我找到她后,可以悄悄地把她带来,让你们见上一面。”岑梣说完又有些迟疑,“或许到时候她觉得没脸见你,但是我会劝劝她的,毕竟你这么喜欢她。”
像是下了某种决心,沈俞把锄头一扔,脱了一只鞋。
“胡管事是我爹以前的手下,他只听我爹的命令,我身上的钱只要放在屋里,回去的时候就会不见,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了。”
他手脚麻利地把手伸进了沾了不少灰的鞋子里,摸出来一张银票,看上去有些不舍,他狠下心头一偏就递了过来。
霜绒面不改色地把沈俞递过来的银票收了起来。
“多谢沈公子,我一定会尽快找到雁回,劝她来和你解释清楚。”岑梣抱拳行礼,随后带着两个丫鬟离去。
走到马车附近的时候,岑梣才收起脸上那忧心忡忡的样子,她转头看向霜绒,有些好